“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唐卓沙哑着嗓子,靠在墙上,嘴中不依不饶的骂着。
“你等我歇一会的,吵架这事我胡明礼还从来没认过输。”咕咚咚一大口水下肚,胡明礼趴在地上,眼中散发着不屈的光芒。
两人耳朵嗓子都哑了,只能死死的盯着对方,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移开视线。就这样两人过了整整一天,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沉默充斥着整座地牢,直到新送来的饭食被摔在地上,才打破了这座房间的寂静。
饿了一天的胡明礼飞快的冲上前去,看到眼前只有几个干硬的窝头,不禁怒气上涌,冲着送饭的黑衣人大喊:“怎么就是这破烂,你打发叫花子呢,你叫唐珏过来,我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凭什么虐待我,我可是胡家的子弟。”
黑衣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会大吵大闹的胡明礼,转身离去。唐卓上前拿起一个窝头,在身上擦了擦,和着水细嚼慢咽起来,边吃边说:“省省劲吧,一个阶下囚,还想要吃什么好东西,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胡明礼猛然回头,愤怒的看着唐卓说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落到这般境地,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选了你当弟马!”唐卓毫不在意,斜了胡明礼一眼,说道:“我可没心思跟你吵了,你变成这样可不关我的事。还有,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弟马,那是唐珏那老东西图你家气运,强行让我当的,你自己眼光不够,就别赖鬼了,哪家鬼能迷的了你的心窍啊。”
“妖孽住嘴,着法宝!”一个窝头飞向唐卓,被他稳稳接住,正好吃完还不够,唐卓继续细嚼慢咽起来。看着气定神闲的唐卓,胡明礼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抱着一个窝头爬到干草垛上,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吃到一半,胡明礼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差劲。”
“请把‘也’和‘觉的’去掉,你确实很差劲。”唐卓半点情面都不留。
胡明礼悲从中来,突然放声大哭:“我就知道,都觉的我很差,觉得我是少爷,我也不想啊,可我确实做不好,我二姐这么说,你也这么说,除了我大哥都这么说,呜哇。。。”
“打断一下,你大哥不说你,可能只是懒得理你。”“呜哇。。。”胡明礼哭的更大声了。
听着胡明礼的哭声,唐卓顿觉神清气爽,手中干硬的窝头也变得香甜可口,慢慢的吃完窝头,开始闭目养神,只听的胡明礼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不住的抽噎。
看着双眼通红的胡明礼,唐卓等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从下山开始,在孔方庙,在鸿宾楼,你就没把这次历练放在心里,你从没有认真想过把这件事解决好。对你而言,吸血妖只是你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包括我,你的弟马,同样如此。你总是想着有人给你擦屁股,你就无所顾忌,肆意妄为。表面上你谦和有礼,实际上你仗着自己胡家的底蕴,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我那天说的你永远也不可能化形,根本不是气话,而是事实,就你这个心性,凡间普通人家的十岁小儿都比你强。渡天劫?单单心魔这一关你就过不去,谈何化形。”
看着想要开口的胡明礼,唐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福临上的清修没让你感受不到任何不顺,只要你想,就凭胡家的家底,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你再看看你爹,身经百战,九死一生,再看看你几个哥哥姐姐,哪个不是刚练去橫骨就被丢到禁地里去自生自灭。你娘太宠你了,让你省了这一关,就算这样,你的根基跟你的同辈相比也丝毫不差。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往你嘴里塞,就是头猪都能给喂到这个地步,但是,你照你兄弟姐妹的心性差的远呢,同样境界,他们一个能打你十个!”
唐卓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手舞足蹈。“说实话胡明礼,我很嫉妒你,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家世这么好的运道,二十几年来我都是死中求活,每天过的战战兢兢,生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的人生只是被唐珏当做工具,但我为了活着,我可以不择手段,你懂想要活着是什么感受么!”
看着眼前怒吼的唐卓,胡明礼被吓傻了,呆愣愣的坐在原地。
“你可以随心所欲,但我不行,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我不行,你可以回家搬救兵,但我不能,我没有家!”愤怒的唐卓一拳砸在墙上,看着指骨渗出的鲜血和疼痛,唐卓慢慢恢复了冷静。转身对呆若木鸡的胡明礼说:“我跟你说这么多,纯粹就是看在咱么相识这段时间的份上,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唐卓面朝墙壁躺下,过了一会又说:“对了,你不用担心你会死。唐珏只是想沾点你们胡家的气运,他不敢也不能杀你,杀了你,日后他在大唐就无立足之地,会有人来救你的。这个还你,多谢你的好意。”
一个香囊被丢在了胡明礼脚下,看着眼前的香囊,胡明礼陷入了沉思,耳边传来唐卓假模假样的鼾声。
唐府书房
“你说什么!都消失了?”唐珏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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