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追了有五里地,前方的骑兵往旁边树林里一兜,不见了踪影。
可是一道蜿蜒有几里的火龙却在眼前展现开来,正是张胖子的长长的运粮车队。
李豪等了一会,汇齐郭彪、秦开所有弟兄之后,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雁翎刀,迎着风,踏着雪,直向车队中间走去。
李豪所到之处,运粮之人,根本不敢反抗,纷纷跪倒在雪地上,哀叫求饶。
在队伍的中间,李豪一到,张胖子眼看李豪过来,纵然他是十八里店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此刻在李豪的注视下,也不由得身子发颤,膝盖发软。
他知道,那个范先生就是范文程。范文程50个骑兵都败的不见踪影,他一个粮商,哪有胆子再斗下去?
范文程是何等人物?那是皇太极的心腹,堪称文武双全,虽官职不高,但是地位是谁都不能小觑。
但是,他这样的人,带着50个精锐骑兵,被李豪打了不说,还连着追了几里地。
“李……李百总,我可没做什么,我也没有围庙啊。”
火光照耀下,他的脸上已经冷汗淋漓,一双肥手撑着雪地,身子颤抖地说着。
“张胖子,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能被人伏击?能被人打?”
李豪厉声吼道,张胖子如一摊烂泥一般趴伏在雪地上。
“起来!”
随着一声吼,张胖子不得不重新跪着起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勾结鞑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
李豪冷笑一声,站在他面前,紧紧地盯着他。
张胖子被李豪看的直起鸡皮疙瘩,面如死灰,心中七上八下。
“李……李百总,饶……绕了我吧,我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尽管说就好。我在刘家湾就有一个别院……”
张胖子头杵着雪,颤巍巍地说着。
此刻,张胖子知道,他再大的家业,再多的仆役,在李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李豪没有理睬张胖子,冲后面一挥手,叫过郭彪道:
“将张胖子他们所有人押进他的别院,胆敢不从者,杀!
所有勾结鞑子之人,胆敢不从,就是死路一条!”
“是!”
张胖子听到李豪这话,脸上肥肉不禁抖动起来。
哪怕他知道以后李豪要什么就要给什么,可是他也不敢不从。
此时的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范文程尚且能跑,而他可只有挨打的份。
“是!是!李百总,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绝不敢半点捣乱。”
张胖子连忙回应道。
“秦开,带着弟兄将他们都带走,连夜审问张胖子,还有他手下的几个头目,比如管家之类!”
“是!”
“好了,你先带人过去,我随后就到。”
李豪一摆手,打发走秦开等人。
秦开乐呵呵地带着兄弟吆喝起来,所有的车队再次行动起来。
张胖子的仆役眼看着秦开等人走来走去,一个个吓的腿肚子转筋,那个敢不听话?
郭彪笑嘻嘻地走过来,看着李豪,兴奋地直拍手,眼里闪烁着兴奋地神采,兴奋地说道:
“李百总,这可是大功啊,发现很多人脑袋上有个小辫子,一看就是东虏的鞑子。
若是这么多鞑子的功劳报上去,还有这个长长的车队,李百总你要升官指日可待!”
李豪略一沉吟,郑重地开口道:“升官的机会,以后多的是。我现在要的是发财,张胖子的家产有多少,他的粮食有多少?
如果我们将此事报上去,我们能得多少?”
“那恐怕就没我们什么份了。”
“我等你,就是为了让你跟弟兄们说一下,保住这个秘密。
你现在回去,路上将那个小路上雪堆里两个没有爆炸的炸药包取出来,将马车从禹王庙赶出来。
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命令你连夜赶路,明白吗?”
“明白!”他知道李豪说的就是后院老秀才那一帮人。
郭彪连连点头,对于李豪这种只要实利,不要虚名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因为只有这样,所有兄弟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
已经是半夜三更,禹王庙并没有静寂下来。
后院的大殿内,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直讨论个不停,也给破庙带来一丝丝生气。
讨论的事,当然是刚才前院李豪大战之事。
李豪出去之后,只有孙元化跑出去看了看,大多人还是吓的立刻跑回了后院,不过丝毫不妨碍他们此刻勇敢的讨论。
李豪是如何一挥手,点燃那火绳,雪里面咚地一声震天的巨响,还有一团火球之事在众人嘴里反复地讲着。
可越是不知道,大家越是争吵的激烈,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讲述着自己的看法。
跟热闹的大殿相比,东厢房也不遑多让。
若从旁边走过,也能看见灯火闪烁,人虽不多,声音却是很高,熟悉的人都知道定是孙元化在讲话。
“……先是那一团火光,方圆至少几丈的战马,跑都跑不掉,根本来不及,好像雪窝里一下子跳出一个大火球般。我就是站在月亮门,甚至感觉眼前一热……”
“……那些骑兵在前面跑,他一个人在前,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拎着刀,就这样追着他们跑。到了那小路特别窄的时候,那些骑马的人甚至有人想回头,还有人已经举起弓箭。就见他的火把一挥,那雪堆里又烧起来,看来他们早就在雪里有埋伏。
“咚”又是一声震天响,老师您肯定听到了吧?”
“是。”徐光启笑着轻轻点点头,“我总共听到5声爆炸,差点把我从这床上震下去……”
“呵呵……”徐依斐有点想笑,赶紧捂住嘴巴。
“那些战马彻底成了惊马,跳起来老高,还有的直接跑着冲进了滦河里……就这样,爆炸在小路上响了三次,最后我看,那些骑兵恐怕还不到十个人……他真是了不起。
不过,有两具尸首我看了一下,都是鞑子。”
“哦?”徐光启眯着眼,“都是鞑子的骑兵吗?”
“嗯。”
徐光启头倚靠着墙,目光平淡地望向窗外,也不知想些什么,半天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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