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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勇失算了,失算有二:一是,他以为拿着一个指南针,无需向导,也能到大屋,结果走了老坟山、苦栗坳一线,翻山到了山界岭。
经独栗树到本江修的路,以前不大好找。但这些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有驮运的骡马,到处都有人马经过和道路修葺的痕迹,很容易找。就算没有看到痕迹,向人打听一下也不会走错,可他们没有。
另外一个失算是,葛勇以为自己喝得不多,完全不会耽误事,可这米酒的后劲很大,到半山腰,体力这么一消耗,就感到天旋地转起来。葛勇不想让随从认为自己已经老了,他强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葛勇想得最多的是尤梅,他不知道尤梅已经结婚,他不想失去任何机会。因为上次的事情,组织没再和他联系,显然已经抛弃了他,如果通过金凤名单重新接上关系,那他就可以在国公两党,这两个主流政治实体中站稳脚跟,任凭风吹浪打了。
现在党派斗争没有以前激烈,各党派平等的呼声很高。可葛勇不相信有些人讲的未来的斗争是和平的斗争,是议会斗争,他认为,国民党不会主动降低身份,公社党也不愿意仰人鼻息,党派斗争仍然暗流涌动,而且一定会愈演愈烈。所以他不能放弃尤梅,他要加强控制,不然将对自己十分不利。
翻过山梁,下到山谷,拐过弯来,听到了说话声,停下来细心分辨,才知道有人在上面的坡地劳作。葛勇让人上去打问,自己则解了绑腿,脱了鞋,赤脚走进溪水里,捧起水来,洗了一把脸,又灌了半壶水喝了。返回来,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头晕的情况有所缓解。
打问的人回来告诉葛勇,他们可能走错路了,这个地方叫山界岭,离大屋场很远,说是要经过好几个地方,看起来比岭脚离大屋还要远。葛勇问道:“他们在上面做什么?”“不知道!把一根根带叶子的藤埋在土里,不知道是干什么。”“是在种红薯,这都不知道。就算是城里人,也该知道呀!”那随从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久,上面下来一位挑着水桶的,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微笑着过来告诉葛勇,这是她们两姐妹自己开的坡地,去年产了三担红薯,所以今年又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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