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母一直认定夫君就是冤死的,一想起心中往事,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二夫人见侯母哭得有模有样,这都是自己的惯用伎俩,没想到侯母平时低声下气的,今天比她演得更是逼真,心里不悦,又道:“听说侯家祖上燕王叛乱被诛,侯家后人又违抗军令被杀,这一脉相承呀,有什么好陷害的!”
今日不知为何,二夫人要如此刺激侯母。侯子云终于是忍不住了,宗雨莫右手在桌下死死按住他大腿,生怕他一冲动得罪了父亲。可管得住他身子,却管不住他嘴巴,侯子云厉声问道:“我母亲身子不好,你如此刺痛她是有何目的!”
“哎呀呀,你看,是不是原形毕露了,竟敢对我大吼大叫,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二夫人见侯子云平时彬彬有礼,今日却这般激动,竟敢顶撞自己,有老爷在此,难道他还敢翻天不成。说完,眼泪夺眶而出,一时又哭得梨花带雨。
宗尚书是个老好人,见两个妇人哭得如此伤心,偏袒谁都不行,只好劝道:“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侯将军是个英雄,二夫人女流之辈,都各退一步嘛,以后这个事情谁也不准再提!”
侯母身体本来就弱,刚刚一番大哭差点没喘过气来。大夫人捋顺着她的胸口,叫下人赶紧去做碗参汤给她恢复下元气。她现在也没心情吃饭了,长叹了几声,说要下去休息。
气氛很是尴尬,宗雨莫和宗辰溪两个晚辈不敢插话,这饭吃的一点都没胃口。
侯子云准备起身将母亲扶回房屋,大夫人叫来女仆帮忙,亲自搀扶着她往外走去,嘴里嘱咐道:“子云好好跟表哥多喝几杯,你阿娘有我照顾,尽管放心就是了。”
侯子云看着他母亲远去的背影,稍感失落。二夫人虽没有害人之心,但言辞太损,母亲现在体弱多病,经不起她这么刺激。他心想要不搬出尚书府算了,以免母亲又被二夫人恶语中伤。
宗尚书察觉出他的心思,见大夫人和侯母都走了,没有她们在场,二夫人就不会显得难堪,又强调一番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提起侯家之事,否则不论是谁,家法伺候!”
二夫人见老爷语气严厉,不像是开玩笑的。要是没有老爷疼爱她,二少爷不会武艺,官职又不高,一旦得罪老爷,这宗府可真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连忙委屈道:“妾身记住了,一定听老爷的话。”
宗尚书就喜欢她这股娇气,感觉自己十分有征服感。此时二夫人就像一只小绵羊,好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抱得她无法呼吸,欲罢不能。
侯子云听宗尚书和二夫人都这么说了,心里宽松不少。毕竟母亲在府里有大夫人照顾,他自然非常放心。只要不提起父亲往事,这些年来,母亲还是过得挺开心的,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以后自己成家立业,生个大胖儿子,那时母亲应该就会更加开心了。
四书五经,儒家经典都深深蕴含着为人之道,宗辰溪自小就熟读这些书籍,刚刚二夫人所言实在有点过激。他把起酒杯,对侯子云道:“侯兄,我母亲生性娇弱,她很多时候都是为了保护我,我替母亲刚刚的过激之言道歉,还望兄长不要往心里去。”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侯子云是个豪爽之人,虽然刚刚对二夫人心有不满,但看到二少爷小小年纪就如此通情达理,心里如释重负,欣喜万分,也拿起一杯酒,道:“溪儿不愧是儒学高才,我也为刚刚顶撞了二夫人道歉。”
“喝酒怎么可以少了我这个大哥呢!”宗雨莫也拿起酒杯,三人互相碰杯,一饮而尽。
没想到儿子会去给这个外来客道歉,二夫人一脸不屑。但既然溪儿都这么做了,至少也要给他面子,于是没有接话,只一个劲的伺候老爷喝酒吃肉。
宗尚书被二夫人灌得肚子圆圆的,摸摸肥肚,乐呵道:“你三兄弟就该这样相亲相爱嘛,雨莫和子云善武,溪儿善文,我宗家文武全才,以后在朝廷上肯定能一呼百应。”
宗尚书今年才四十五岁,看来他也是不满于尚书之位,想借助后辈势力,继续往上升迁。宗雨莫年方二十六就官居三品,而侯子云才十二十岁就夺得青勋榜首,这两个后生的前程真的无法估量。
对于他俩,宗尚书是又爱又敬。宗辰溪是二夫人唯一的儿子,他也是万般疼爱,所以他最希望的就是他们三人能够相亲相爱,一同将宗家发扬光大。
对于青勋榜首的最终神秘大奖,他也十分期待。五年一次的青勋榜,由皇帝亲自揭晓的这个头等大奖,是为了体现皇恩浩荡,鼓励年轻将士奋勇建功,开疆拓土。自开国以来,奖赏最少的一次也是官升八级,最大的一次就是封为郡王,那个王就是侯子云的曾祖父——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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