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京,虽非谪戍,但过得却比戍卒还要辛苦。多年宦途浮浮沉沉,果然像一场梦。几句唱词倒正中了徐有贞眼前的心境,这时坐在徐有贞身边的姑娘端起酒杯放到他唇边,徐有贞口衔着杯口便是一吸而尽,再听时,却已经唱到:“功名富贵过眼看,王侯将相谁个活百年?大雪迷了来时路,我亦为汝叹惋!”
徐有贞听她唱得跟偈语似的,心下却是一惊,心说难道是神仙来渡化自己来了?怎地件件恰恰说中自己心事?想着便又自失地一笑,哪路神仙会跑到秦楼来渡人啊!便问唱的是什么曲子。
“回爷的话,这一本曲子原是水浒故事,叫做《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现在正唱的是林教头被陷害刺配沧州,路上想起了他的妻子,唱了这么一段。”那唱曲的女子敛衽一礼道。
徐有贞道:“倒是穿云裂石的好嗓子,这曲子好是好,只是有些英雄末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意思,太悲切了,还是唱个风月曲子来佐酒助兴吧。”
那女子重调了弦,开檀口唱道:“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却是李后主的词,被她柔情似水地唱来,却似是拿根鹅毛在人心头上撩拨。
徐有贞喝彩道:“好!”便站起来,取一个酒杯来斟满送与她。那姑娘谢过饮了,一双秋水眄睐,恰与徐有贞的目光相遇,又羞涩地低垂下来,徐有贞竟是看得痴了。
那姑娘眉目间也流露出几分春意,又换了一个曲子:“月上杨柳梢,人声寂寥。红烛照,心儿扑扑跳,依偎着郎哥撒开了娇。情话绵绵柔似水,春心盈盈逐浪高。……”
徐有贞听得眉眼都带笑,将手在身边姑娘的腿上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可见所谓雅俗共赏的音乐都是虚妄,说到底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又能免俗!雅总是不如俗更能得人心,若能直指脐下三寸那才算是俗得彻底,任他什么样的雅人也欣赏的。
那姑娘将身子偎依在徐有贞怀里,又倒了一杯举在徐有贞唇边道:“爷只不错眼珠地盯着莺莺看,却连看也不看奴家一眼,该当罚一杯!”
徐有贞哈哈大笑,看这小红不过十八九岁,但小巧玲珑婷秀袅娜,羊脂玉般的脸盘上一对酒涡,琼鼻鼻翅微翘,也别有一番风味,遂一口吸了,一手抚着她光可鉴人的秀发,便拿嘴在小红脸上乱亲:“一个莺莺,一个小红娘,我今儿个便做个张君瑞,好好疼你们两个。”
小红却道:“爷好贪心,有小红陪着还不足意,竟还得陇望蜀,却不知莺莺姐姐却是只弹琴唱曲,卖艺不卖身的。
房里烧着炭火,热烘烘的一室如春,徐有贞喝了两杯酒便已满头是汗,就站起身,小红姑娘给他宽了皮袍,只穿一身月白色衫子坐着继续喝酒,小红也脱了外面的昭君套,内里竟是如夏天般只穿一件水红薄蝉翼纱罗衣,下穿一条水绿色薄纱裤,隔着纱衣看见一双玉臂鲜嫩粉白如莲藕,胸前绿葱色的抹胸下隐约可见一对椒乳挺翘,两条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徐有贞看得鼻翼翕张,口干舌燥,忙又自己倒一杯酒来润口。正送到嘴边,却被小红拿手把酒杯接了过去,自己拿口噙了,将小口送至徐有贞眼前来。好一个口杯儿,徐有贞从她口中吸了酒液,顺势便含住她的香舌咂弄着,玉津香甜,实是最强的催化剂。那小红也坐到徐有贞腿上,将翘臀在徐有贞腿上摩擦。
都说摩擦能生火,徐有贞算是体会到了,感觉身体的某个部分已是如烧红的铁杵一般。小红拿小手捻着,惊呼道:“亲哥哥,你这里真跟擂槌一般,竟是如此的驴骡犊特,看您外表文质彬彬的,此处如何这般不文?”
“莫道我身形瘦弱,却是浑身钢筋铁骨,有一根铁骨却是生在这里,被你适才摸到。美人在怀,怎能学得柳下惠。”
徐有贞双手一掬,将小红婴儿般抱起放在怀中揉搓,软香温玉在怀,又探头将她的香舌品咂的啧啧有声,隔领便伸手摸进她怀中。虽然屋里十分暖和,许是因为只穿一件纱衣,小红身上却是冰凉柔滑,像一匹缎子一样,徐有贞便随口说道:“今夕何夕,见此凉人。”
小红一边娇喘,一边应道:“子兮子兮,如此凉人何?”
徐有贞见她如此机敏,毛诗随手便能拈来,实是一朵解语花、一株忘忧草,不由大起爱怜,便说道:“当然是‘舒而脱脱兮’了!”徐有贞抱着小红放在床上,放下床帏,那弹琵琶唱曲的姑娘早已见机退了下去。
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好一番颠鸾倒凤,徐有贞久旷之人,便似那三伏干旱的土地,干渴得狠了,乍逢这甘露,顾不得怜惜,只是大口喘气儿纵送,身下小红婉转娇啼,锦帐内顿时春意盎然。正是:蜂颠蝶狂,黄花嫩蕊堪怜爱;雨骤云驰,风急嫩柳岂胜摆。
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方才雨住云收。徐有贞惬意地躺着,小红将头枕在徐有贞的胳膊,用手指在徐有贞结实的胸膛上划着圈,问道:“看您的穿着,像是个读书人,可看您这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倒又像个练武的,爷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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