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而在对吴礼丰血液的试验中,我们发现,他的血液经过赋灵,能够升起同先天灵基一般的灵影。”看到段勇、元萍逐渐瞪大的眼睛,元启连忙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别激动,吴礼丰血液所升起的灵影,仅仅是徒有其表,并不能对灵修产生任何攻击力。”
“之所以说它类似于先天灵基,不过是因为在灵测时,吴礼丰的灵影会对其他灵影进行吞噬,从而产生了类似于占据上风的错觉。”元启侃侃而谈地说道,“葛长老的顺水推舟,虽说将段沉推上世人拥戴的高位,可与此同时,段沉也必定承受所有灵修的监督与注视。”
“所幸段沉不辱使命,不仅令巨蛇认其为主,还同时获得了后天灵基。于是,我在权衡之后,果断地收其为自己的弟子。”元启的叙述不紧不慢,令众人如同身临其境,“段沉此后发现了葛长老的目的,逼得王上提前将计划合盘托出。没错,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段沉将是未来雍王朝的新一任主君。”
纵然各位都已心知肚明,但当有人一本正经地讲起这件事时,段勇和元萍依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他们的心里,自幼修行艰难的段沉能够平安地度过余生,已经实属不易。
元启接着说了下去:“往后的事情你们多多少少也都有参与。君归被一个无名少女带入尘世,引起了凤鸣周边的大规模瘟疫,随即凤鸣城中暴发更加剧烈的瘟疫,二者之间看似千丝万缕,实则并非一人所为。温闲在得到名为先生的神秘人的帮助后,成功地在居民用水里投掷了足量的犼毒。百姓苟延残喘之时,少女带着君归将井水中的兽毒尽数除去。”
“段沉的兽毒能够被犼血克制,于是我们伙同少女取了君归的一滴血液。怎料君归的兄弟君出心生感应,开始在后土城兴风作浪。而在镇压了两兄弟后,段沉的兽毒依旧缺少一味药引,那就是犼祖的血液或是仙草祝余。”
元萍听得眉头紧蹙,悄然挽上段勇的手臂:“想不到沉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犼祖的血液与传闻中的仙草,他究竟是怎么搞到手的?”
元启看向元萍,渐渐加重语气:“因为君出君归的镇压,犼祖直接从沉睡中苏醒。我和钱坤于机缘巧合下,也有幸得到了一株祝余。不得不说,段沉能够顺利解毒,很大一部分原因还要归功于他自身的气运。”
“犼祖自逸王朝的海岸线登陆,二话不说就淹没了瑰城附近的一整片陆地。钱坤与段沉重逢,将祝余及时奉上,随后犼祖现身,与我们在后土城外对战。段沉急中生智,利用护城结界骗取了犼祖的一滴血液。自此,段沉的治疗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步。”
“期间的种种我也不在这里赘述,改日若有机会,我们再坐下来一一细品。”元启收声站立,环顾着众人,等着他们逐一发问。
兰骆玲虽惊不乱,好整以暇地提问道:“你与我们说这些事情,究竟有何用意?”
元启微笑不语,半晌后才重新开口道:“少女目前暂居皇城,段沉由她亲自照顾。我和王上不分昼夜地利用感知监视着段沉,生怕他再有一丝差池。之所以跟你们说那么多,只是想让你们明白,王室对于段沉的关心,不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少。他不仅是将来的君王,同样也是我们视如己出的孩子。谁敢对他不利,首先就得踏过我们的尸体。”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却令元萍更加费解:“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能阻止爹娘看望自己的孩子。段沉之于你们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然而对我们来说,他的存在已经超脱了作用的范畴。”
元启听到这里,伸出手凝聚出一个透明气泡。他满意地说道:“铺垫了那么多,接下来就让你们看看,吴礼丰的幻境吧。”
“这与吴礼丰又有什么关系?”罗雀刚想反驳,眼前的画面便是一转。
所有人清晰地看到,巨大的异兽盘踞在阴暗的地牢,两只瞳孔像是灯笼一般闪耀。
“巨蛇?!”段勇和元萍失声惊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吴礼丰的幻境中会出现那头差点毁灭段府的异兽。
“没错。”元启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根据我们的推测,段沉在灵测之前,体内已经存有极少量的兽毒。虽不致死,却令得他本就不畅的经脉雪上加霜。吴礼丰同样被巨蛇咬伤,但他的经脉不仅无碍,还侥幸获得了类似于先天灵基的力量。两者比对,相信你们不难猜出,吴家与段沉的遭遇,有着极其复杂的关系。不论是吴礼丰的算计,还是巨蛇的降临,抑或是君出君外乃至于犼祖的现身,都与一个人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谁?”兰骆玲脱口而出道。
“那个自称先生的神秘男子。”元启摊开双手,语重心长地道,“先生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谁都不知道他对段沉的感情究竟是喜是恶。倘若段沉的中毒与之有关,为何如今又要千方百计地施以援手?在这一切没有真正地定论前,我、葛长老、王上,不会允许任何人接近段沉。”
这就是元启拦阻的真正原因。先生可以易容成任何人,老者、少年、女子、幼童,这些形象防不胜防,万一他要对段沉不利,元启等人根本束手无策。为了保护段沉,也为了铺展往后的计划,穆元玺早前就已下定决心,禁止任何人靠近段沉所在的房间。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小草。
小草找来一张小床,U.kash.睡在段沉的不远处。她是唯一一个,足不出户,能够全心全意照料段沉的姑娘。穆元玺权衡利弊,认为小草是陪伴段沉的最佳人选。
起初对方还有些反抗,但在多要了一份五元遁地术后,小草还是被穆元玺的财大气粗给收买了。试问她这么一个流浪惯的普通少女,怎么会跟送上门的金钱过不去呢?
此时。
小草细心地擦干段沉的脸颊,从窗外的小厮口中听说了大人物的到访。
再次听见元萍的名字,小草的眼神柔和得像一汪清泉:“对不起了姐姐。”
她抚摸着段沉安睡的脸庞,把手伸进衣袖之中,悄无声息地撕下了传送卷轴。
穆元玺毫不犹豫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拿出来。”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小草有些意外,却并不慌张:“你果然还是来了。”
“你,”穆元玺闷闷不乐地问道,“果然也还是混进来了?”
“不错啊。”小草双手抱胸,在下巴的地方轻轻拍打,将人皮面具快速撕下,“你现在已经能轻易地识破我的伪装了。”
穆元玺右手握拳,凝聚灵力:“如果你马上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需要吗?”先生刮了他一眼,“段沉的体内被我布下法阵,拥有腾光幻阵的加持,你们谁也别想把他藏起来。”
穆元玺收回右手,将灵力光团捏在手心:“只要你死,他就不会再有问题。”
“好嚣张的语气。”先生掸了掸灰尘,目光陡然阴冷而凌厉,“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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