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
老彭租的屋子很简单,而且不常打扫,显得有些凌乱。见到我,他只是木木地“嗯”了一声,却不多言。这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做自己的事情,用一种质朴的欲望拖动他微胖的身体。
这货是我二哥,小时候玩心大起结拜的那种。香是用的蚊香,酒是用的可乐代替,贡品用了一包辣条。此后我们就是铁哥们,至于大哥是谁,并没有这人,只有二哥和三弟,老彭喜欢关云长,所以想当二哥,于是我一个小生甘当猛张飞。
“从西疆回省城,已经半年了,咱俩也没聚聚,来找你玩玩。”我笑着说,“咱们彭医生晚边不忙吧。”
“是啊。”老彭有着马头琴一样的声线,“那,玩什么?”
“吃鸡,来两把,今天晚了,我就住你这凑合一天。”
“两把很快,你还来得及回去。”
“我靠,你这个憨鸟又没有对象,住个人咋了。”我怒道,“肯定还有别的事找你不。”
“哦,那行。”
老彭这人,人菜瘾大,平生没啥嗜好,爱打电动和看点没营养的小说。他老娘是医生,于是他才顺水推舟考了个边远的医学院,回来以后看点儿小病,扎扎实实,没有误过病人的事儿。
两局吃鸡四十分钟,吃了个鸡屁股,玩起来也没意思。我瞅着有包原味的薯片,打开来吃了两片,把口袋里的娃娃拿出来。
“瞧瞧,认识这个吗?”
老彭仔细端详了一下,说:“这是个娃娃,被烧黑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干的!”这货真的是目光如炬啊。我把事情详细说了,老彭也是一头雾水。
“我不认识,不过是外国人用的,那肯定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吧?”
“可是我对它用了水雷诀,有用。”
“我知道是水雷诀。”
老彭是个百科全书,这一点要得益于他的祖母。老人家和我算是老乡,不过是劳山人,他们那里的源流更干净,不是我家这种野路子。
况且,老人家对老彭倾囊相授,不像我家,认为这些是旁门左道,于国无益,又生怕我闯祸。我只能抱着一套传下来的书瞎研究,偶尔问问老彭,论道行,我差老彭很远。
从某种角度来说,法相越高,修行越慢。比如老彭天生草龟之相,所谓“生而曳尾涂中”,不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情所累,对他来说,二十出头的青春年华,和耄耋之年的日暮西山,没有任何差别,所以他的下限很高。
我出生时是顾兔之相,“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虽然说道法精纯,取明月之影,但是为光怪陆离爱恨嗔痴所累,有待长期修行。
老彭不知道的东西,得去找谁问呢?
我身边是找不着人了。
“这样吧老彭,明天周末,先睡着,晚上月盛,我得抓紧练练。”我说道,“明日,咱们去虎穴探探。”
“那是什么地方。”老彭似乎又开始看小说了。
“酒吧西街,你也别老宅着,咱们趁机玩玩。”
“那里好玩吗?我觉得不好玩,而且,咱俩有钱吗?”
老彭难得说这么多话,完全说到痛点。花这么多时间还有钱,图啥啊,而且老彭这人,未必有我这个觉悟嘛,哈哈哈。
可是这个事情我是想解决的,想了想,拍了拍老彭的肩膀,“里面有很多好看的女人,听说艳遇是经常有的。”
“那可以去看看。”老彭点头了。
我盘坐在沙发上,捏住道指,老彭,抱歉了,事实上,纵使是有女人,估计也看不上咱俩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