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洛佩拦下了卖花少女。
她戴着墨镜、口罩和帽子,抱着花唯唯诺诺地看着我们:“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赶紧跟她露个熟脸:“嘿,朋友!还记得我吗?”
她对我似乎还有些印象,盯着我看了半天:“好像是见过……”
“就二十多天前,我和一群大学生坐船路过东吉岛,从一帮小混混的手里救下了你,还买下了你手里所有的花,记得吗?”
她微微仰了仰头:“哦,我记起来了,你们是和白小双一路的是吧?”
“你还认识白小双?”怪了,我记得那次救下卖花女孩的时候,白小双并不在我们当中啊。
“后来认识的……那个,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言归正传。
洛佩问道:“姑娘,你认识住在砚居里的人吗?”
卖花女孩沉默了一会:“……以前认识。”
张璇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兮。”
“苏兮……”洛佩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苏溱?”
“你认识苏溱?”苏兮突然看向洛佩,算是默认了。
“苏溱以前跟我提过,她有个妹妹叫苏兮。”洛佩耸了耸肩。
“那你们都是樱廷的人?”
“呃,我是,他们俩不是。”洛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苏小姐,”张璇疑惑地看着苏兮:“这么热的天,你为什么要裹成这样,防晒吗?”
苏兮这回的装扮和上次一样,用帽子、口罩和墨镜将自己的脑袋完全遮掩了起来,不露一点皮肤。
被张璇这么一问,苏兮又紧了紧头上的帽子,指了指我:“……这位小姐应该知道。”
“我叫林雨涵。”我对她做了一个迟到的自我介绍,“那个,你是不是怕水啊?”
我对苏兮的脸还算有些印象,她之所以将自己的脸和头裹起来,是因为她脖子以上的部位很脏,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的样子。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不是,我只是不能洗头洗脸而已……”
虽然她的头被帽子遮掩,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双手、双臂和脚踝除了被阳光晒出的健康黑之外,其实也挺干净的……不,应该说是非常干净!
张璇的好奇心突然上来了:“不能洗?是病吗?”
苏兮没有直接回答我们。之后,她带我们走到了岛上的集市区,穿过了一条名为“海螺街”的热闹街市,来到了街道尽头一家名为“花开物语”的花店。
后来我才知道,苏兮的家就住在花店的后面。花店老板是一位叫小明的平头小哥,他是二廷廷主天诛的手下,负责在这里照顾苏兮和她的家人,以及岛上各处的联络和监控工作。
苏兮将没有卖完的花抱回了后院。洛佩四处打量着清新舒适、以暗色调为主的花店:“原来这里就是天诛在岛上的根据地呀!”
小明对我们说:“六年前,天诛大人在穹山岭上身负重伤落下了山涧,随着河水漂流来到了这座岛。当时幸蒙苏兮一家搭救,天诛大人才得以在岛上安心养伤,恢复身体。那段时间里,天诛大人是靠苏溱小姐才与外界取得联系,安全回到了樱廷的。伤好之后,天诛大人便一直将苏溱小姐带在身边,并委以重任,打算好好地发展她。”
看样子,小明和苏兮并不知道苏溱已死的消息。
洛佩坐在小明的柜台对面与他熟络地聊了起来:“没错,我记得天诛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换的高阶掌廷使,一直用到现在。”
我和张璇走了过去:“那苏兮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能洗头洗脸?”
说到这事儿,小明似乎也是讳莫如深:“这事儿其实挺奇怪的,我也不知道天诛大人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苏溱和苏兮的母亲死的早,父亲又因为沉迷赌博欠下了一屁股阎王债,早早地就抛下了整个家庭远走高飞了。父亲逃跑后,她们姐妹俩一边打工替父亲还债,一边照顾身体羸弱、双目失明的奶奶,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六年前,天诛大人在苏兮家里养病。身体恢复后,为了报答苏家的照顾之情,他帮苏家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又在海螺街上给他们盘下了一栋房子和这家花店。天诛大人还亲笔写信,从界内请来了天若大人,为老人家医好了眼疾,现在,苏兮的奶奶都已经可以下地干活了。”
看起来,苏溱和张璇一样,都是在苦难中得贵人相助,逆风翻盘的人物。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天诛大人突然产生了些许的好感:“这个天诛大人一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霸道总裁!”
洛佩和小明突然向我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不是吗?”
洛佩语重心长地说道:“雨涵,看人呐,不能只看表面。”
小明挠了挠脸,尴尬地说道:“其实吧,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让苏兮父亲赌输了全部身家的那个赌场……其实就是天诛大人开的!”
“瓦特?”
洛佩无奈地摇了摇头:“天诛是上谷市唯一一个开合法赌场的老板,想也知道……”
好吧,形象崩塌。
张璇不以为意地问道:“所以呢?这跟苏兮不能洗头有什么关系?”
小明接着说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理说,苏家姐妹救了天诛大人,天诛大人又帮助苏家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应该说是皆大欢喜。可天诛大人不知因何缘故,在苏兮小姐身上下了一个诅咒——从奶奶身体恢复那刻开始,苏兮一旦整理了头发或者擦拭了脸部,奶奶便会立刻旧疾发作倒在地上,情况甚至比以前更糟。当苏兮了解到这个事实以后,便再也没有打理过自己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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