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综合大学实行的是非常狭小的单人宿舍制度,一切校纪校规都非常自由,相比于别的大学,这更像是兼济普通人群中的知识份子。
这份自由意味着,契尔斯可以在规定的情况下不上课、不住校,前提是契尔斯不怜惜费用和时间。
在木工那儿忙完后,契尔斯便来到贝克兰德综合大学,他得收集些信息。
然而,整个大学中有关文学和神秘学的区域都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契尔斯逛了一圈,发现除了常务工作人员之外,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莫林?怎么回事?那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契尔斯漫步向学生宿舍,在半路上遇见了莫林·斯特拉。
这位青年戴着眼镜,棕发下的脸部线条很柔和,他的裤子总是很油腻,头发衣帽很邋遢,在他的专业物理和数学,少有在他之上的,但不知为什么莫林要选修文学,学的一塌糊涂不说,还老是因为写出一些奇怪滑稽的文章而被同行嘲笑。
“哦!契尔斯,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学校呢,”莫林大刺刺往契尔斯身旁一站,顺势搂住他的肩膀,“这个时间段不应该和于连小弟一起刨木头吗?”
莫林对弹吉他不感兴趣,但对听吉他很感兴趣,休息日时不时会跑到木工店去听于连·波拿巴的吉他。莫林曾经发表过评论:“等于连小弟长大了一定会很受女士欢迎。”
“我们今天忙完了,我顺便来学校看一眼,”契尔斯摆摆手,“为什么那儿没有人?”
“你说文学分院和神秘学分院?”莫林的声音突然低沉了,“那个威廉·叶芝先生被抓走了,蒸汽教会的人——今天的报纸看了吗?”
“看了,”契尔斯察觉到不对劲,有些揶揄,“非官方神秘学组织‘金色黎明’?”
因为有大部分人分说不清却分明知道不容小觑的“污染”存在,所有非官方的神秘学组织都潜在招来邪神、瘟疫、死亡的风险。
“是的,恐怕来头不小——”莫林换了一种更有感染力的语气,“就因为这事,文学与神秘学都要停课三天。嗯……愿母神保佑你我,不要牵扯进这么乱七八糟的事。”
显然,莫林·斯特拉是当今唯二正神教会之一的大地母神的信徒。
契尔斯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所加入的信奉“愚者”的组织“愚人使徒”在某种意义上和那个“金色黎明”有共同特点——官方禁止、被排斥。
“还有,最近乔伍德区连环杀人案都发生第七起了,”契尔斯提醒,“你也要小心啊。”
“嗯,我希望《塔索克报》的记者们不要再极力详细描述那些多出来的人体器官了,我都快吃不下番茄和花生了。”
契尔斯哑然失笑:“深有体会。”
两位青年觉得在空旷的校园里谈笑不太好,刚好最近的要闻也聊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于是便分别了。
今天,契尔斯还是照例来到大乔南区的愚者教堂。
或许是时间点正好,来祈祷的信徒还挺多的,他们清一色身着黑袍,虔诚地服跪在圣徽前。
因为时近傍晚,整个教堂里显得阴沉昏暗。
艾伦主教见契尔斯对完暗号进来,便沉着脸,思量着发问:“你可知,伟大的主为何会沉寂、落寞至隐秘结社?”
契尔斯握紧手里的愚者圣徽,在胸前勾勒一个圈——象征无瞳之眼,再划上两横——象征扭曲之线。
脑袋突然里响起嗡嗡的轰鸣,一道悠远而模糊的声音“响起”:
“容器……”
“你……”
“未完成的使命……”
契尔斯听罢,知道这是“愚者”在回应他,便把嘴里的“不知道”咽下去,换成另一种更朦胧的说法:
“因为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艾伦微微一笑,转过身,背对着契尔斯:“对,也不全对。”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气息。”
契尔斯脊背突然有些发凉,眼前的艾伦主教和平常和蔼亲切的形象完全冲突。
艾伦主教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主所管辖的领域包括魔术、占卜、戏剧,如果我们能复兴它们,说不定主真的能复苏。”
契尔斯不明所以然,甚至有些不解,然而他只是迅速跑到大圣徽前,开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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