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内,柳杨一袭白衣坐在秦三对面,桌子上摆着一个黑色方盒,柳杨折扇一合,拿着扇子轻轻敲了一下盒子,“盒中便是侯啸林人头,可要验验?”
秦三走到桌子旁,拿剑挑开盒盖,饶是他做了好久准备,此刻也被吓得不轻。盒中的脑袋头发乱做一团,如同杂草一般,盒子底部还有一些红色液体想来也是血迹。侯啸林惨白的脸上还泛着一些青色,失去生机的双眼虽说没有神色,可却空洞得渗入。
秦三怎么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去的,国泰民安的社会莫说是人头了,他连猪头也没见过。而此刻一颗人头正被放在盒中,秦三只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去,而那空洞的眼睛却在秦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秦三双手开始哆嗦,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秦三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势的可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因自己的一句话人头便被放在盒中。那么今后的某一天是不是自己的头颅也会被当成东西放在盒中以取悦别人。秦三越想越害怕,后背的冷汗不停地往出冒。
柳杨起身,用手中的折扇在秦三肩膀上敲了敲,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拿着前去祭拜刘太公吧。”
柳杨突如其来地一下,让秦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秦三慢慢地转过头,温文儒雅的柳杨此刻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在秦三看来这个笑容意味着太多东西了。往日里温文如玉的柳杨此刻在他看来犹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秦三长吁了一口气,拿出一条白绫给盒子系住。在系的时候,秦三双手还在不停地发抖,隔着盒子秦三都能感觉到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秦三捧着盒子走向门外来到埋葬着刘七子的山头。一共十多里的路程,对于他这种还有点修为的人来说理应不在话下,可这十多里的路程却抽干了秦三的气力。秦三如同机器一般捧着盒子,每走几步,便将手放在盒子顶部摸一摸,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秦三跪在刘七子的坟前,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光秃秃的山头,只有一个坟头,除了山风呼啸便再无什么声音。满山都是一片泛黄残败的杂草。秦三跪着在地上,他清楚抚养了自己十多年的人,在不久之后便会被蛇虫鼠蚁给啃得只剩一堆白骨。
而那森白的骨头在不知多少年月后便会消失,从此时间再无他所存留过的痕迹,尘归尘土归土,人世间从此再无此人。
王侯将相,家族沿袭数代,家中自有祠堂来供奉先人,而那也仅限历代家主才能进入祠堂。世间亿兆庶民有谁会记得他们的到来。秦三跪在这儿整整跪了一天,直到落日时分,身后的柳杨才将其扶起。
柳杨看着秦三,心中忐忑不安,因为自从秦三月圆之夜便会让体内之人醒来,而柳杨又恐闹得天下人尽皆知,遂借秦三招家丁之际将自己人安插入刘府。这些人每日的工作便是往刘七子的饭食中加入少量毒药。而刘七子临终之前所说得柳杨隔着门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柳杨生怕秦三会听从刘七子所说的,将刘七子火化了,虽然他自信做得足够完美,可依旧怕有什么纰漏。柳杨心想对秦三提及此事,虽然可能引起麻烦,但至少也可以减轻嫌疑,“我曾耳闻,刘太公要其死后将其火化可有此事?”说着柳杨盯着秦三的脸,观察着秦三面部变化。
秦三长吁了一口气,“既已长眠于土中又何苦让其暴尸于日下,天可怜见,我爹辛劳一生,即为人子,又怎能叨扰我爹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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