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5:00,阴云笼罩,整个城市没有一点早晨神清气爽的生机。
约伯起了床,快速地穿衣洗漱,提上自己仅有的行李出门。
刚关上房门,约伯定眼看到对门,萨米娅的门。想道个别的约伯走到门口,准备敲门的手欲动又止。约伯咬了下嘴唇,低着头左右为难。毕竟他上一次离开自己的暂住地也是这样。一阵苦思,他还是决定放下手,快步走下楼梯。
约伯赶到了机场,走向接待大厅,空旷的大厅没多少人,却依然人声嘈杂。齐奥德和几名穿着西服的特工却正在一旁站着,又显得十分格格不入。约伯警惕了下四周,提着手提箱向他们走去。
“你终于来了,假护照带了吗?”齐奥德用满是胡子的大脸微笑着打量着约伯,尽管那个微笑看起来并不温暖。
“带了。”
“你心中应该有一些计划了吧?”
“也许吧。”
“这次任务也许有些困难,但成与败关乎着中情局的名誉和机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齐奥德突然有些严肃,并从包中拿出一个手机和一根直径大概一两厘米的长约五厘米的针筒,“这是定位装置,用这个针筒刺进人体,就会自动注入芯片,手机上就会显示芯片的位置。我觉得这个应该可以拿来追踪一下马谢尔或者他的手下。”
齐奥德将其递给约伯。约伯细细观察了一下装备,也许是感到有些神奇,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好奇。但仅依靠这种装备是不行的,决定性因素还是特工的头脑。
“嗯,还有你的飞机票。”齐奥德又从衣服包中拿出一张机票,“这次航班是我们安排的,飞行员都是我们的人,目的也是打草惊蛇。”
“知道了。”约伯拿上票,转身离开。齐奥德盯着约伯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便和两名特工离开了。
约伯所在的飞机在空中飞行,深入欧洲的腹地。
降落在柏林机场。一下机,冰冷的寒风狠狠地冲向约伯的脸上,他深感这里的气候可比纽约冷多了。办完繁杂的手续,约伯来到大厅。机场人声鼎沸,约伯谨慎打量着四周,眼神扫描着周围,确保无人跟踪。他边走边观察着,周围人头攒动,约伯需要分辨许多可疑目标,包括旁边正打电话的黑发女子,可能正在向别人暴露他的行踪;正在下电梯的一群有说有笑的男人,或许就是正在掩饰的特工;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报纸的中年男士,也许正在悄悄地盯着约伯。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的威胁,都有可能是一名间谍。
当约伯一边观察一边走到电梯口,四处环视的他没注意前面,不小心直接撞上了一名老太太。约伯有些不好意思,但老太太转身,像是家里的狗不戴项圈被动物管理局抓了后,气急败坏并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嘿,走路小心点!你妈妈没教过走路吗?”老太太十分大声地怒斥道,最后做了个怪声,瞪了一眼约伯后走上电梯。
尽管人声鼎沸,这吼声还是“鹤立鸡群”,周围十米左右的人群都看了眼约伯。他感到不妙,立马环顾四周,几名五米外穿着皮衣的男人正在人山人海中开始缓慢地移动过来。约伯观察了数秒,他们耳朵上都挂着一串无线电耳机。约伯开始有些不安,他刚草拟的计划瞬间作废,现在发生的一切只能随机应变。他转身快步走上电梯,后面的脚步声越发急促,其中一名男人也跑上了电梯。
不巧,电梯前面被人群堵的水泄不通,约伯正想往前挤,一只强壮的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抓住约伯的后衣领,把他直接向后拉回了一个阶梯。后面的男人顺势挥来一拳,约伯直接低头躲掉了这一攻击,随后用手肘向后打击,命中男人的腹部,在他痛苦呻吟时,约伯立马向后转身,将其抓住衣领的手用力拨开,但他也看到多人也在电梯口登上电梯。男人还没在痛苦中缓过来时,约伯又施出一记右勾拳,狠狠打掉了男人的牙齿。但他调整过状态,在约伯将要挥出左拳给予他致命一击时,还未清醒的男人快速用右手笨拙地防住,并极力挥出左拳击打约伯的腹部。很快,约伯灵巧地向电梯另一侧闪避,并顺势借力拉住男人的左臂,直接将他拉下了电梯,撞开人群滚到了地下,几乎是丧失了行动能力。
此时,已经有一人挤过人群到了约伯前面,大叫着挥拳想要击打约伯的左颊,约伯快速低头闪躲时,并用双手抓住这人出拳的胳膊,瞬间转身,以背当作发力点抵住他,迅速蹲下将他的胳膊向前用力一摔,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被摔下电梯,这人滚到了地面。人群一阵唏嘘,慌忙给后面打斗的人群让道。结束了这场肉搏,约伯望了望电梯上,陆续几人涌来,对着约伯叫喊道,甚至有人已经伸手拔枪。约伯心头一寒,迅速向下奔跑,身后快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枪口,正蓄势待发。电梯上的人一边瞄准一边下电梯,但生怕扰乱公共治安引起麻烦的他们却又不敢开枪,只得大声怒斥着逃跑的约伯,并紧紧跟在他后面。
约伯冲下电梯,迅速跨过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人,跑到了机场大门,后面的一群人也陆续挤下电梯,向他奔来,犹如狼群冲向羊羔。约伯跑出大门,寒冷的空气向他拥来。他哆嗦着望向四周,正在迅速思索何去何从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约伯前面,出来了两名男人。正在约伯感到有些诧异,准备跑步离开时,一名黑衣男人直接伸出手枪指着他的头部怒吼道:“不许动!双手抱头!”约伯赶快停下步子,迅速双手抱头,另一名男人骂了一句脏话,为他拷上手铐,粗暴地把他的头砸向玻璃。
“你们是谁。”约伯的脸重重贴在冰冷的车窗上,脑袋还是一阵眩晕,但还是冷静地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其押上了车。约伯被迫坐上车后,透过车窗望向机场大厅,只是看到刚刚的几名特工用无线电交流了几句后,盯了约伯几秒,随即转身离开。
这群人难道不是一伙的吗?约伯深陷不解,但决定先搞定现在的状况,他皱着眉毛打量着四周:一位身穿西服开车的司机,副驾驶和后座各有一名穿着皮衣和风衣的男人,约伯坐在主驾驶靠背的后面,他们都戴着无线电耳机,看来他们也都是特工或者便衣警察。约伯这样想到。右边后座的男人望了一眼约伯,随意地调侃道:“你这个间谍可真是没用,刚出机场就被逮到了。”约伯没有说话,打量时发现他们每人都佩戴着一支手枪,藏在腰带后方。约伯悄悄地瞟了一眼旁边的特工,突然转身靠在车门上,左腿蹬在地上,趁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脚踹在了他脑袋上。巨大的惨叫在车中爆发。
“怎么了?”前面两名特工转过来时,约伯向后蹬腿,将身体射向前方驾驶舱,双手依靠手铐重重打击了副驾驶特工的脸。一声惨叫伴随着鼻梁的破裂,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望了下约伯,也慌乱地将手枪拔出来射击他,但后座的特工同时也昏昏沉沉地抓住了约伯的双腿。约伯用力向后踹去,只听见沉闷的骨头撞击声和一声惨叫,约伯的腿就被扔下了。他也在此时立马抓住司机即将射击的手枪的套筒,正当子弹击发之时,约伯将手枪一拧,子弹打偏,并成功将手枪夺了过来。但副驾驶的特工缓了过来,重重地抓住了约伯的手,约伯感到有些疼痛,但依靠特工对自己的拉力,将腿伸到自己的前面,对准了副驾驶特工的脑袋,直接将其重重地踢到车窗玻璃上,下一秒就是头骨与玻璃破碎的交响曲。但约伯也因为反作用力狠狠被推到主驾驶靠背后边的地上。此时,后座的特工怒斥着用腿踢向约伯,但约伯立马用两手防住,并顺利拉动手中手枪的套筒退出卡在枪膛的弹壳,上了一发子弹,快速瞄准了他。
只听见砰砰两声,两颗子弹击发,血浆当场迸溅到整个后座车窗玻璃。巨大的枪响令车内所有人都耳鸣,车辆的行驶轨迹变得蜿蜒曲折,在旁人看来就像喝醉酒的司机在努力保持着平衡。
刚被打得神志不清的副驾驶特工此时也要摸出手枪准备射击,约伯快速地反应,同时也将枪口对准了他,正当他准备扣动扳机时,突然一个急转弯,随着车轮的嘶叫,两人的枪口都偏转了,特工的子弹打到了车后窗,约伯则又被摔在地上,他射出子弹擦过了司机的肩膀,引来一句咒骂。
车辆稳定后,约伯迅速从地上坐起,他明显比副驾驶特工快一步,直接将枪口锁定了他。正当特工慌忙地进行瞄准时,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击中了特工的胸口,一颗子弹也紧跟其后,射穿特工的头部,车前玻璃迅速被喷溅成了血色。解决完这一个,再随着司机的恐慌,约伯将枪口抵在驾驶靠背上,三发速射击毙了司机。在一片沉默中,靠背迅速染成红色,但车辆也随之失去控制。
“真烦!”约伯脱口而出,立马打开车门用胳膊护住脑袋,连滚几圈摔在了马路上,而汽车却不停地行使,撞向了前方的路障,幸好附近车流量较少,约伯用手枪打碎了手铐,赶紧起身藏起武器,翻下高速公路离开了这里。
约伯低着头靠街边行走,为了不引人注意,这是他从小就被要求的。尽管他身上的一些血迹和灰尘已经出卖了他。约伯快步行走着,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像是炽热的火钳,无时无刻在拷打着约伯,每一个行人摸包的动作,在约伯看来都像是要拔枪射击自己;每一个在打电话的行人,都像是正在报警——他们看到了一名可疑人士正大光明的在街上行走。束手无策之际,约伯看见远处有一个电话亭。像是百米冲刺似的,却又不敢狂奔,他便加快步子走向电话亭,仿佛电话亭就是他的安全屋。撞开电话亭门,约伯高度紧张的神经得到缓缓放松,他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平生第一次吸到氧气。他现在没有援助,没有友军,没有任何绝对安全的地方,只有一堆追杀他的特工和专业警察,这是他所有任务中第一次遇到突发情况,曾经的几十次任务约伯没有一次使其脱离计划运行。约伯用手颤抖着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小心谨慎地投下硬币,电话开始响铃。
等了几秒,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达克煤矿公司。”一阵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需要与行动负责人沟通,行动代码:1-ZD023-**015。”约伯尽力想稳住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有些颤抖。
“稍等。”
约伯等待着,又做了个深呼吸。
“约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吗?你不应该这样直接联系我,尽管我们在局内承认了此次行动,但这样会被中情局的内奸发现。”电话那头熟悉的英语像机关枪一样喷射出来。
“是这样的,齐奥德……我刚出下飞机,身份就暴露了,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就盯上了我。然而我出了机场以后,直接就被德国特工抓到了,但刚刚跟踪我的那群特工就离开了。我怀疑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约伯汇报道,并且又警惕了下四周,“现在我杀了三名……貌似是德国特工,德国联邦情报局肯定已经引起注意了。”
“噢!谢天谢地你没有事!不过没关系,约伯,只用做好你的事。接下来,我需要你小心谨慎地调查机场跟踪你的特工,联邦情报局这边先不要管,我们会处理,而且我们怀疑他们就是情报的买家。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定不要联系我了。如果非要,就换一个电话亭或者电话。如果事情闹大,我们不会承认你在中情局的存在和这次行动的许可,但我们会尽力瞒住你的身份。”
“行吧。”
挂了电话,约伯似乎有点如释重负,随同着行人的指指点点,还是悄悄地溜回安全屋了。
13:00,回安全屋的路上。
为了不引起更多注意,约伯选择绕路回去,路上经过一片低密度居住区,人流很少。虽然是白天,但天色十分阴沉,白色掺杂在深灰中,仿佛在层层向下挤压,挤压出所有容在城市里的白净。约伯的手放在衣服包里,似乎在寻求着一丝温暖,埋头快速行走。约伯用眼敏锐地瞟着附近,一切都非常正常。当他有些放松警惕时,前面有两个男人仿佛开始在盯着他,并向他移动。一阵凉意顿时在约伯的心中扩散,他瞥了一眼后方,两名男人从院子围墙外闪出来,也开始向他移动。约伯使自己冷静下来,手悄悄摸到衣服包里的手枪,他知道这里面仅有七发子弹。约伯想要甩脱他们,便迅速左转,走进一条小路。
但刚走一两步,小路尽头也出现了一名穿着棉衣的男人,约伯愣了一下,对方却突然拔枪,约伯下意识地向下闪避,躲过了一颗致命的子弹,并闪进了小路的右边的另一条小巷。约伯拿出枪,边快步跑边检查了枪膛,随后躲到一个离分岔口仅有几米的大型垃圾箱后面。因为除了这里,前面就是空旷的长道,没有丁点掩体。慢慢地,敌人互相呼喊的声音逐渐消散,但密集的脚步声开始向约伯寻来。他听到至少三名敌人已经全部跟他进到这条小路。约伯闭眼冷静了几秒,思考着各种抬头后的情况,敌人的方位,自己该如何应对的计划。最坏的打算还有敌人在这条小巷尽头,自己将面临前后夹击。约伯深呼吸了几秒,调整状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开始瞄准,顿时看到两名敌人与他都在小路左侧,三名敌人在小路右侧。在敌人竟没反应过来时,他快速射击两发,直接击毙了两侧的带头敌人,迅速蹲下,头顶上满是子弹飞过的声音和弹壳落地的清脆响声,还有敌人互相喊叫的交流声。几秒后,又没有了动静,约伯有点点紧张,做好了一个笨拙的射击姿势,瞄准着垃圾桶边缘。果不其然,一名敌人切角过来,约伯迅速抓住他的手枪套筒,导致子弹没有击发,然后用手枪枪口狠狠砸向敌人的喉咙,他瞬间丧失了战斗的能力。约伯便用手肘钩住他的脖子,以他作掩护,快速冲向垃圾桶对面的一个墙角,并用手枪向敌人的方向压制射击,敌人也不分敌友地开火,他们的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友军,留下几个深红的弹孔,使其变成一具还未变冷的尸体。
约伯推开尸体,缩在墙角,仔细地辨认着敌人移动的声音,而手枪里还有四发子弹。问题大概不大。约伯专注地瞄准着墙壁边缘,做好射击姿势,时刻等待敌人的出现。
忽然,一支枪管从墙壁处闪来,约伯心头一震,迅速用左手握住他的套筒将其向左移开,并本能地开枪,射中了这个人的胃部。疼痛使他的枪口也偏转,子弹击中了约伯身旁的墙壁,溅起一些石粒和灰尘扑向了约伯,一阵冷汗和鸡皮疙瘩突然间遍布约伯的全身。
在枪管被约伯抓住后,这人后面又出现了另一名敌人。约伯迅速锁定并两枪打中了后面敌人的胸口,他顺势倒在一片血红之中。不巧,正与约伯对峙的人趁机用拳头击中了约伯的腹部,约伯沉闷地叫了一声,缩回了手,自己的手枪也在没有防备之下被敌人打掉,一阵痛楚迅速在腹部蔓延至全身,约伯本能地俯下身子,也让敌人恢复了状态,直接扣动了扳机。可由于套筒被握住时弹壳没有弹出,导致子弹上膛失败,膛内没有子弹,正当敌人准备重拉套筒时,约伯迅速起身,奋力一脚踢中敌人的左腿膝盖,敌人惨叫着,紧接着约伯又用拳头击中了他的胸口,肋骨的断裂使他本能地向下低头。这时,约伯再抓住敌人的头,用力砸向自己的狠狠向上提的膝盖,又是头骨破裂的声音。随后,满脸是血的敌人瘫倒在地,不停地呻吟着,约伯喘着粗气,从地上拿起手枪,重新上膛。
“不要杀我,求求你……”倒地的敌人不停地恳求道。
约伯突然俯身抓住敌人的衣领,用枪抵住其下巴。
“你们为谁卖命!”约伯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吐字都不太清晰。
“我……我曾经为德国政府工作,现……现在……”倒地的敌人咳嗽了几下,血顿时从喉咙喷溅出来,“后来我的家人被一群人威胁,他们自称……自称亚萨,他们逼迫我为他们杀人。”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约伯懂了什么,平复了心情,平静地望着面前这位有些可悲的男人。
“这……这都是亚萨的命令。”倒地的敌人小声地吐出。
约伯慢慢把他放下,转身盯着几处与他擦肩而过的弹坑。他纠结着这个人的生死,他有妻儿。约伯也曾经历过,自己的亲人被威胁的感觉。他至今还能想象出,一支手枪被用力地抵在他最在乎的人的太阳穴上,有黑色淤青的脑门几乎快要被压下去,那是胁迫声和哀求声交错,眼泪和怒火相交那个夜晚。从那时开始,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甚至是活下去的理由,全部都是亲人的性命。他十分明白那种感觉。
一番心理搏斗后,他终于走向这个男人。
“真的很抱歉。”说完,两枪打中敌人的脑袋旁边的地板,“别告诉任何人我放过了你。”
约伯捡起另一把枪,检查了枪膛和弹匣,跨过几个人的尸体,离开了这条像血河一样的小巷。他走出小路,红蓝交错的灯光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已经向他闪来,约伯冷静地向外走着,快速逃离了现场。
约伯知道自己不该联系齐奥德,但是现在他获取了关键信息,是时候告诉他了。他在居住区扒了一件干净的白色棉衣,原路返回上午用过的电话亭。约伯推开门,投币,拿起电话。正当那边的女声响起时,一丝不妙涌上他的心头,约伯发现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了两次。心脏猛然一紧,他慌忙地挂掉电话,甚至电话都没有放稳,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
情况不妙,四面八方已经有几个人向他移动过来,他刚想推开门,一名男人已经率先冲进来,一拳想要打约伯的脑袋,但约伯迅速用左手防住,右手从包中夹出一根针筒刺击了他的腹部。男人只感到一阵刺痛,但快速两拳打中约伯的两颊,约伯感到一阵眩晕,两腿软绵绵的,眼前十分模糊,随后男人再用右拳狠狠击打了约伯的面孔,血腥味涌上鼻腔,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约伯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抽了下鼻子,似乎在确认血腥味是否残留。他随意地观望了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辆厢型车内,自己被栓在一条椅子上,天已经变得有些灰暗,与红色相交,几只黑鸟已经飞远。看来那一拳打得不轻,自己昏睡得有些久。面前是敞开的后车门和几名身材魁梧的男人。
“嘿,他醒了。”一名男人叫道,其中一名便跑去去通知某人,其他人则全部围了上来查看约伯,其中一名就是打晕约伯的男人。约伯正迅速浏览着这些人时,一个穿着黑色棉衣和蓝色牛仔裤,踩着军靴的男人走来。约伯望了望这个人,定睛一看,原来他就是马谢尔,现实中的他看起来比档案瘦了一些,但依旧是虎背熊腰。
“哦,约伯·福克斯,竟然在这里被我逮到了。”马谢尔用轻蔑的语气嘲讽着约伯,并在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一边用擦拭一边继续说:“我们有大事要做,不能有人阻拦我们。但如果中情局非要……”
话音还未落定,马谢尔突然闪上厢车,直接将被绑住的约伯狠狠推倒在地,使他被吓了一跳,同时将小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马谢尔一字一顿地说着,生怕约伯不能理解他说的话:
“今天,我就会用你血红的脑袋作信,送给你亲爱的中情局朋友们,包括那个什么齐奥德,让他们立马收手。”马谢尔将刀从约伯的脖子上移开,跳下厢车,叫上几名特工上了另一辆黑色轿车。不一会儿,引擎发动声就传入约伯的耳朵,随后逐渐变小。
约伯倒在地上,盯着锈迹斑斑的车顶板,冷静地思索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一名特工会直接崩掉他的脑袋,也或许是将他拉起来,好好嘲讽几句。约伯还没回过安全屋,他身上没有枪,甚至是一把匕首,只得等待反击的时机。人群嘈杂声和汽车发动的声音逐渐消散后,一只强大的手将约伯从地上拉起。缓过神来,他发现面前只有两人。
好办。
“别害怕,我们会很快的。”其中一名轻笑着说,引来的另一名的大笑。说完,其中一人踏上厢车准备寻找长刀,貌似真的要砍下约伯的头。真是一些疯子。另一人在约伯面前开始抽烟,面前是一阵烟雾缭绕。约伯瞟了一眼身后,那名特工正背对着自己翻找箱子。他觉得这是个进攻的不错时机。他转头盯着抽烟的那名特工,嘲讽了一句:
“抽烟爽吗?”
话语还未结束,约伯立马站起身,再快速转身将身后的椅子往特工的脸上甩过去,他霎时就倒在泥地里,冒着火星的烟头也飘飘落下。翻找物品的人回头一看,惊慌地抽出长刀,向约伯劈去,约伯又向后转身,刀劈在了椅子上,然后他再用力向后撞去,直接将特工撞在厢车墙上,瞬间不省人事。约伯看见另一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手已经摸到腰间的枪。但约伯更快一步,他转身向外躺,将椅子和自己砸向了地上的那人。子弹还未击发,他已经被砸晕。约伯转身望了望躺在泥地里的男人,用脚重重踹了下他的头,确保他晕得更久。
约伯重新上车,使用长刀很快地帮自己松了绑。他拿上敌人的手枪,在车上找到自己被扒下的外套,拿出衣服包里面的手机,一个红点在地图上正慢慢离他远去,这代表他成功找到了马谢尔的贴身保镖的位置。
“哈,你在这儿呢。”约伯有些骄傲地自言自语。
这个红点正是在电话亭击晕约伯的男人的位置。当他冲进电话亭制服约伯时,约伯早已料到四面楚歌的自己肯定会被制服,便将计就计,将定位装置刺进了这名男人的体内。幸运的是,这人正是马谢尔的保镖。
约伯将尸体拉下车,开车驱往马谢尔的位置。
沿着公路驶向柏林西边,建筑物越来越稀少,树林开始变得密集。昏暗的天空多了一些亮黑,或许是星星开始露头了。顺着定位装置,约伯开始远离市区,天边的亮点不是建筑物的喧闹,而是傍晚宇宙之间的宁静。澄澈,浩瀚,又简朴。在一片黑暗中强烈地,却又收敛地闪耀,像曾经的约伯,在心中拥有一片广阔天地的约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深入谍报工作,变得杀人如麻。他反抗过,用他曾纤细的,从未碰过火药,弹得一手好琴的手,去与他们斗争。
可如今的他……约伯想到这些往事,低头望了望自己现在的手,关节处处布满割伤和擦伤,皮肤也有些粗糙。十二岁,在枯燥的训练之后,他偶然尝试弹奏钢琴,母亲十分惊讶,连连夸他是个音乐天才。从此,他在母亲的支持上,踏上了音乐的道路,几年来在训练的空闲时间中斩获了无数的钢琴奖项,是街区邻居眼里的神童。十八岁,他正准备前往音乐学院学习,但这也是母亲被胁迫的那一年,也是他入职中情局的一年……
不知不觉,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约伯快要到达了定位地点,在一片树林中。抛开脑袋里那些杂事,他下了车,将枪紧握在手中,他决定走进去,不惊动目标,沿着马路旁一条泥路走去。旁边的树寂静地矗立在一旁,树下是星星与月亮照不到的一片黑暗。约伯小心谨慎地向内深入。
走了大概一两分钟,树林被突然打开,路也豁然开朗,约伯的下坡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农场,稻草堆还堆在场地上,两辆黑色轿车和两辆黑色越野车随意地摆放在稻草堆旁,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区域,里面站着一群人。即使隔着大概三四十米,约伯还时、是很清晰地分辨出黑色轿车的一边的一名男人提着手提箱,那就是马谢尔。而黑色越野车那边,是一名棕发女性,他们貌似准备交换情报了,区域内还有大概五名保镖。这片区域外,还零星地站着几名佩着全自动步枪的保镖正在放哨,有两位还在闲聊,看来马谢尔刚到这里不久,双方貌似在进行谈判。
时间不多了。约伯决定悄悄潜入过去,杀掉旁边的警卫,得到步枪后再杀掉区域内的敌人。
趁没有警卫在这边警戒,约伯无声地跑下坡,藏在道路旁的一小堆稻草旁,而右前方十多米是两名坐在一间小屋里闲聊的警卫;左前方是一处果园,有三名警卫在那里巡逻;正前方是一条泥路,停着一辆拖拉机和货卡,前三十米就是一个斜着的谷仓和交易的区域。
约伯悄悄地躲过果园那边警卫的视线,潜伏到小屋门前,两名警卫都背对着门,正交谈着什么,约伯一听,正是几天前他看过的脱口秀。他们完全放松了警惕,是个绝佳的偷袭时刻。约伯将手枪藏在身后,直接推开门,引来一名警卫的转头,但约伯迅速一脚踹向这名警卫的椅子,他哎哟一声,直接向前倒去。另一名警卫才发现约伯,则立马慌张地单手抓住面前桌上的步枪,准备瞄准约伯,但约伯趁警卫单手举枪,另一只手还没抓上枪管护手时,用右手抢先一步抓住,并以警卫的手心为支点,将枪向警卫方向用力转去,用枪口狠狠砸到了警卫的头。警卫在一声疼痛的呻吟里缩了手,本能地放下了枪。约伯迅速夺枪用右手握住握把,并又转身用脚踢向刚起身,跪在地上的另一名警卫的脑袋,使其当场晕倒。然后双手持枪,利用枪管向被夺枪警卫的胸口突去,趁着他疼痛之际,约伯再用枪托重重地拐向这名警卫的脸,这一记沉闷的打击,使他当场昏了过去。
小菜一碟。
约伯拿着枪,俯身离开小屋,走到小屋门前一块稻草堆前,将枪架在上面,屏息瞄准了果园的一名敌人。
“准备好大干一场吧。”
说完,约伯扣下扳机,那名敌人在血浆的喷溅中应声倒地。“接敌!接敌!我的十二点钟方向!”一名警卫发现了约伯,并朝向约伯准备开枪。可还是晚了,约伯再次点射,一发子弹直接打穿了这名警卫的头部。“发现敌人,小木屋旁!”果园仅剩的最后一名守卫说道,然后迅速举枪对约伯就是一串扫射。
约伯看到他举枪的瞬间,慌忙翻滚到稻草堆右边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没被击中。不然就是子弹穿过稻草堆,直接射进约伯的身体,空腔效应直接使约伯的内脏爆掉。待到枪声消散,脚步声和战术交流开始密集起来,区域内有多个脚步声开始向约伯靠近。约伯决定赌一把,冲向交易区域的车辆,那是个绝佳的防御区域。于是,他从石头右边闪出,面前直接就是三名特工。约伯快速单发速射,三发子弹从右到左均命中他们的胸腔,肺部的爆炸使其直接疼痛倒地。随后,约伯又赶快偏转枪口,直接爆头射杀了果园的那名警卫。当约伯回返枪口准备处决三人时,交易区的车辆冲出两名敌人,约伯慌乱地撤回石头处,子弹全部擦肩而过,射在了旁边的草地上,打飞了几片绿叶。呼,真是有惊无险。约伯再一次从掩体中探出头,一串扫射将车辆后面的两位没有反应过来的特工击倒在地,随后约伯走出掩体,又是三发速射解决了面前倒地的三名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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