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院,青子和大鹏、玉为跨进房间,见杨伟疯魔了样独自在屋子里跳舞,双手搂着空气,嘴里哼着舞曲,砰嚓嚓砰嚓嚓。几个就都笑。
青子问,伟哥,咋个人在这儿跳,舞瘾发登了呀?
杨伟紧急刹车,却抽抽鼻子反问,你们几个跑哪偷嘴来?好大的火锅味儿,也不叫上我!
大鹏就撇撇嘴。虽是忍了口气,可他同杨伟间的隔阂还在。
玉为是难得开口的,青子也不好说是大鹏请客,就说在街上碰到几个朋友,一起聚了聚。
杨伟也没再追问,却咂舌说青子,你会跳舞吧?青子说会点儿。杨伟说太好了!就是你了,还差一个男生,上呵,就是你了!
学院团委和学生会要搞一次活动,班里系里早吵开了。发动大家报名时,青子犹豫了下没有报名。杨伟这一说青子等人才想起他是在为活动做准备。
听杨伟让自己上,青子直是摇头,说我那两下子哪敢登台表演,呵呵!
杨伟哪听他的,皱眉说,哪有那么多顾虑,上!明天就跟我一起去练习练习!
如此这般,青子就被绑上了战车。
周二下午,学院请了个外省一名牌大学的知名教授来讲课,学生们早慕其名,纷纷跑去,将个能坐上千人的大讲堂坐得满满。
那教授以市场经济与青年人生目标为题,讲大学生应当如何将学习与人生目标相结合,出了校门又应该怎样将自己融入市场经济大潮,将个人奋斗与国家的发展结合起来。这题目虽大,也有点说教,可那教授不愧名流学者,旁证博引,官方数据,民间传闻,新闻八卦,信手拈来,讲得深入浅出,妙趣横生,常常引爆满堂掌声。
青子和大鹏、玉为也坐那儿听,杨伟却跑别的系几个校球队的哥们那儿去了。
教授讲完,学生们全都站起鼓掌,掌声久久不息。
之后,青子和大鹏、玉为随了人流走出来,杨伟忽从后头追上来扯了玉为说,你那个事儿妥了,走,跟我走一趟!
青子问啥事儿妥了……哦,是不是替玉为找份工作的事儿?
杨伟点头说是呀,我给系主任说了,又找学生会两个干部说了说,刚才学生会小张说让他去卫生部一趟,我想应该妥了!
玉为的窘况青子看在眼里,都是乡下出来的,同情之外又多了份亲近,就想替玉为做点什么。上周三青子瞅准机会找辅导员说了说,还把玉为硬扯到辅导员面前。可玉为也是瘟得可以,明明快断粮草了,还死要面子,吱吱唔唔,蚊子样嗡嗡说没事儿,没事儿嘿嘿!
辅导员听青子说了,当时有点吃惊,说是这样呵……不会吧?你家怎么能这样?再困难也应该想法按时给你寄生活费呀!唔……行行行,我向他们反映反映,看能不能替你申请点补助或是替你找个事情做。唔,要不你先把那两个表填了交系里。
玉为说表……表……什么表?
辅导员说《贫困生家庭经济情况调查表》和《贫困生消费情况调查表》呀,入学时不是同通知书一起寄你们了吗?
玉为就耷拉下脑袋小声说丢了,早丢了。当时我倒是填了前一张表的,拿去找人家盖章人家不给盖,说是不符合条件……
青子见玉为结巴成那样儿,替他干着急,就抢着说以前不符合现在符合了呀,情况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呀!再找找,回去你再找找,要不找一下学院,看能不能重新给两张表嘿嘿!青子后半句是冲辅导员说的。
辅导员听说玉为连表都丢了,虽有不悦,可当时倒是说那我试试吧,我给他们反映反映再说吧。也不知辅导员反映了没,反正几天过去了,石沉大海。
这一听杨伟说玉为的事有眉目了,青子着实替他高兴,说去吧去吧,就算能申请到助学金,那也不知要等好久,还是先去找个事儿做吧。
玉为同杨伟去了,青子看着玉为佝偻着腰缩着脖子的背影,觉得玉为活得真是卑微,时时夹紧尾巴做人,生怕踩死只蚂蚁。想着不由摇头,却勾起了自己跑贫困生补助的事儿来。
他同玉为一样也填过表并且去着实跑了几趟的。那表是随录取通知寄来的,他仔细看了看那贫困生家庭经济情况表,和父亲母亲叨咕了阵儿,都估摸差不多。他就填好了表,去找村长签字,又去乡上盖章。乡里管这事儿的正好是他们村人,看了那表笑说你也想申请国家贫困补助?你们家前年就有电视了,周围团转谁不知谁不晓哟?你看看现今有几户家里有电视的?不是我不帮你,条件不够,就算我这里马虎过去了,你到了民政局也过不了关的!
他的申请就这样被否定了,还没到民政局就枪毙了。
他的家人都埋怨幺叔徐纪成,他也怨,现在想起他都怨。那台电视机就是幺叔背回来的。那年幺叔在市里开录相厅,垮了,回来时就背了台电视机,一台录相机。电视机给了他家,录相机给了姨婆。想不到就那台破电视害得他失去了贫困生资格。
个害人的幺叔徐纪成!
青子自从让杨伟绑上战车,除了读书就有了另外的功课,课余总要同杨伟去排练,给他安排了个舞伴叫杨柳玉珊。青子听说是因她父亲姓杨母亲姓柳,所以给她取了这么个怪怪的名儿。
刚开始青子搂着杨柳玉珊的纤腰,心里还有点打小鼓,可很快就适应了。不仅适应了,还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觉得搂着玉珊的纤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浑身都舒服。有时同她目光一碰,或是身体某个部位贴得特别紧时,他就未免心猿意马,甚至热血沸腾脸也红了筋也胀了!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东东,身上带雷带电的,靠近了就能让你燃烧,让你爆炸!好怕怕!
玉为跟着杨伟去了趟卫生部,事儿竟就成了。次日起,玉为除了读书就也有了另外的功课,早晚拿了大扫帚扫校园、扫厕所,有时还去打扫大讲堂。
开初还有同学拿这同玉为开玩笑,见他清晨多早就挥着大扫帚扫校园就笑说喂,在练扫帚功呀?比少林扫地武僧还厉害吧?嘻嘻!说程玉为,在学雷峰呀,佩服佩服,评比时我投你一票!说玉为,谁欺负你了,咋摇身一变成扫地生了?认打嘛也不认罚呀哈哈!
后来都知玉为家的贫困了,就不同他玩笑了。
青子不仅没有笑话玉为,还暗地里羡慕不已。能在校园里找个事儿做比在外头找事做岂不更好吗?他的窘境其实比玉为好不了多少,且他满大街跑了半天,一无所获,连个扫地的事儿也没找到。
青子郁闷着,不知生活艰辛的大鹏却发了情,自从公园会面,又一起吃了顿火锅后,大鹏就来劲儿了。当时大鹏虽是让金歌吹得云里雾里,一心想当红客,也因有她哥在,不好向好好示爱,可第二天他就向好好发起了猖狂进攻。每天傍晚只要在湖边没见到好好,大鹏就明目张胆往中文系宿舍跑。在食堂也总端起碗到处找好好,有时在校园里碰到,他也要缠了好好说阵儿话。
这天还没下晚自习,大鹏就开溜了,像只发情的小公鸡颠颠地往中文系跑。
大鹏走拢,刚好中文系晚自习散了,可他伸长脖子张望,人群中却没发现好好,连谣谣也没看见。他扯了个同学问,才知好好和谣谣排练去了,说是在学院组织的活动里好好和谣谣担纲舞蹈表演。
说到这次活动大鹏心里还不平衡呢,他们系里也在准备,杨伟和青子都入选了舞蹈节目,有点时间就开练,寝室里杨伟和青子常相搂了跳一把,拉丁呵探戈呵,有模有样。大鹏因长相个头等个人原因,又没啥文艺细胞啥节目也没挨着边,丧气不完。
听说好好他们在大讲堂排练,大鹏立马转身往那儿跑。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爱上了,反正一天见不到金好好他就难受,只要凑她面前他就熨帖了。虽然好好对他不冷不热,从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表示,可也没有拒绝他。没有拒绝就有希望,就有戏,就给了他动力和信心。
可到了大讲堂,大鹏一看,里头排练的人不老少,都在忙着,他咋好上前找好好?只能远远坐了看,看着看着一颗骚动的心好歹总算平静下来了。
排练结束了,大鹏赶忙凑上去招呼好好和谣谣,咧开嘴露出白牙冲二位美女嘿嘿。
好好说你咋来了?谣谣说你也有节目?有节目也应该在你们系先练着呵……
大鹏搔把头发尴尬地摇头说,没,我没节目,没节目所以才有时间来看你们练节目嘿嘿嘿!
好好说青子和玉为呢?你们不是平时形影不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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