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杀妻这事,吕布早有耳闻,他称帝后第一件做的自然是挑选皇后,看来所谓的“新人”就是了。
“温侯,别来无恙?”
“公公,某来见陛下。”
“既是温侯,自当入内,不过容奴婢回禀。”
“有劳。”
“温侯真是客气。”老太监捂嘴嘎嘎笑道,转身入未央宫。
等候许久,不见回音。
吕布等待多时,转而面向长安都城,大雨渐息,天空飘飞毛毛细雨,只见城池街道水满为患,零星百姓出门各自忙活,修墙贴瓦,当真有水深火热之意。
“温侯久等,这就请随咱家来。”宫门内传出老太监阴渗渗的声音。
吕布大踏步跟随老太监入未央宫,皇宫大院深不见底,连续跨过三层金碧辉煌的大厅,才见到皇帝董卓御驾。
在高台之上,金色幔帐中隐约可见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便是董卓,那女孩身形极其苗条纤细,身材瘦小,年纪似乎颇轻。
“太师……”吕布习惯性道。
“奉先,你这可喊错啦,朕加尊皇帝,你应口称陛下,何故又呼朕太师?”
“陛下……恕罪。”
“朕恕你无罪,免礼起身吧。”
“谢陛下。”
“奉先所来为何事?”
吕布拜道:“末将夜观星相,见紫薇帝星明灭不定,恐怕不祥之兆……”
董卓仰天哈哈大笑。
“紫薇星明灭不定,那是献帝退位所致,关朕何事啊?”
他又大笑三声。
“还有就是,末将近日发觉有大批外州人潜入长安,欲行诡计,如今举国上下人心慌慌,长安城现在就如一叶扁舟漂浮海上,随时大浪侵袭,不慎便有累卵之危!”
董卓沉声笑道:“奉先太过劳累啦,来来,朕与你引见皇后。”
说着董卓亲自掀开幔帐指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开怀说:“此女名为貂蝉,乃是司徒王允之女,朕爱之深切,欲立为皇后,奉先你瞧瞧她如何?”
吕布抬眼观瞧,见那女孩年纪大约和自己女儿相仿,反观董卓,竟然已经形容枯槁,恍如七十岁老翁。吕布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知道不是身上被冷雨湿透的缘故,而是董卓这颓丧幅模样使他震惊。
貂蝉也在看吕布,一对清澈眼眸如夜晚的寒星,俏脸略施粉黛,红唇似火,发髻高盘。
她的容貌和这个时代任何女子都不一样,给人独特又奇异的感觉,因为她确实不是古代人。
吕布道:“王司徒之女自然得配陛下……”
眼见董卓脸色实在太差,吕布受他恩义多年,不忍其被酒色所害,于是道:“陛下近日可曾照过镜子?”
“哦?朕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吕布还未说话,就听有个声音厉声道:
“董贼你满脸死气!浑不自知!?”
“啊!”董卓勃然大怒,站起把酒杯一摔!
门影间立着一人,仗剑而立,身形看来是个年轻人。
吕布拔出芦笛剑喝道:“什么人!”
“朕乃大汉天子!”
吕布仔细观瞧,大惊失色,只见这个年轻人仗剑走向自己,满脸威严,浑身皇者之气,吕布不自觉后退,任由他走近。
汉献帝刘协独自仗剑挺直腰板,与高台上的汉贼董卓对视。
董卓见是刘协,不怒反笑。
“原来是山阳公,你不在属地颐养天年,偏要入宫寻死?奉先,斩了他。”
“温侯!”刘协喝道:“汝既食汉禄,何故助纣为虐?你力斩此贼,朕加封你为骠骑大将军!赐王爵!”
董卓微微侧目而视,刘协小儿今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跑到皇宫来撒野。
“奉先,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吕布两步来到刘协面前,手中剑颤了颤,最终还是收剑还鞘,微微拱手道:“您……您走吧……”
刘协深深瞧一眼吕布,道:“温侯心存仁义之心,朕重回皇座后,不追究你助贼过错,仍旧官在原职。”
董卓见吕布终究对汉帝有所忌惮,自己亲自擎着宝剑冲下台来,刘协随即拔剑在手,吕布见他侧脸汗水涔涔,显然底气不足。
“奉先闪开,宝剑不长眼!”
吕布转身不去看这一幕,就听噗呲一声,是剑入人体的声响。
紧接着是“咣当”一下,宝剑落在宝砖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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