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办法的。”陆止俞说道。
办法?李旋风可没有那么乐观。对手是江予辰,哪那么容易有办法?而且,官盐丢失一案迄今还未有线索,自身难保,又怎么去顾他人。难,太难了。有些事,两人心中了然有数,李旋风也不去点破。他太了解陆止俞的为人,一旦认定的事,绝不会因困难而轻易改变。而他要做的事,便是一一化解眼前的问题。
“大人,燕无影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李旋风想到了些什么,忽然眼眸一亮。“璟贵妃被害一案,明眼人一看便知,里面是另有文章。不管燕无影是怎么活下来,又是如何来到了南滨城,此时,燕无影要是现身,江予辰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蓄意谋杀璟贵妃,又企图包庇凶手期满天下,此等大罪,足以扳倒他。”
“冰冻三次非一日之寒,江予辰不是一般的角色,必须再布局。”陆止俞想也不想,否决了李旋风的提议。江予辰要是那么好对付,也不用等到今日了。“别想着皇子犯法与粟民同罪,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只要江予辰一口咬定,是燕无影从中弄虚作假,关乎皇家的颜面,江予辰又是皇帝的亲子,最后也会不了了之。而我们,则会白白赔上她一条性命。”
“属下先下去了。”正如如陆止俞所说,要斗倒江予辰,还需从长计议。李旋风深沉着脸庞,出了书房。
书房里的窗户敞开,风从外面灌进来,即使是夜,夏季的风也带着白天的燥热。陆止俞转身面向窗户,抬头看向窗外的天际,黑夜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玄月很亮,却不足以照亮整个夜空。
院子里,走远的李旋风最终被夜色湮没。
躁动的夜终于沉寂下去,滚滚的黑暗里,却是暗藏汹涌。
燕无影,夏以彤,江予辰……一个曾经施恩于陆止俞,一个又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无意中救了本该死去的夏以彤,是命中注定,还是另一场浩劫的开始?
李旋风走后没多久,陆止俞也出了书房。西苑,一排厢房中的其中一间房还亮着灯,却是静悄悄的。陆止俞停在房前的院中,没再继续往前,他久久的站在那里,望着那扇门,一直站到天亮。
金黄的阳光破开云层,普照在大地上,枝头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鸟儿,叽叽喳喳欢快的叫闹不停,新的一天拉开了序幕。
沛儿两手端着装满温水的铜盆,盆边缘搁放着一条毛巾,来到了西苑。陆止俞先沛儿一步离开了,沛儿没撞见他,她走过院子,推开了夏以彤所住的那间房的房门。
房门打开,白晃晃的光如水幕般耀进去,连带刮进去的风,“忽”一下把桌上只剩下灯芯的蜡烛吹灭了。
夏以彤一夜没睡,她端坐在床前,眼神却是变得越发的凌厉。
有句话周婉晴说错了,她不单单是柄利刃,而是把双刃剑。利用她,负她,那么,她也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里是盐运使衙门?”夏以彤突然转向沛儿。
“嗯。昨天带你回来的陆大人,就是南滨城的盐运使。我叫凌沛儿,姑娘可以叫我沛儿,姑娘以后的起居就由我负责。”沛儿把铜盆和毛巾放到窗前的洗漱架上,她过到床边,回答道。夏以彤的脸色较昨天稍好了些,却还是很苍白,沛儿关心的问道。“姑娘的身子可有好些?”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夏以彤恨极,双眸敛光,一字字的吐出。
盐运使衙门是吧,夏以彤嘴角上扬,弯起一抹轻轻的笑容,美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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