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余光一瞥,张老师果然一脸懵懂地望着他。
“去法国的事,我办得不顺利……对!对!我在学校办休学呢,结果这个负责老师不给我办……嗯,对!刁难……没错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您看我……?”
岳律师稍微沉吟了一下,说:“别着急,这事儿准能办。”
“您说什么?哦!哦!这事儿肯定能办哈?那我就不着急了……什么?你要老师的名字?”康达故意提高了音量,“是……张伶俐老师,对!对!是个女老师。弓长张,聪明伶俐的伶俐……对!可费劲儿了……嗯!各种刁难……好的!好的!那我就在这里等消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挂上电话,他望着张老师笑而不语。老师神色略显不安,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3
在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张老师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喂……是陈校长啊,校长您好,有什么工作请指示。”
听见是“陈校长”来电,康达不由心头暗爽。
“是我,是我,我就是小张……对,对,张伶俐……”
原来老岳托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安排小灶的陈校长。陈校长权倾学院,乃是学院里一手遮天的人物——校长兼书记,人送外号“铁笔无情”。那个意思就是说,他大笔一挥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全校数万师生都在他老人家麾下窝着,好在除了开学典礼上偶尔露露面,一般大家很难见到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对,我这儿有个学生……是,是,康同学,办休学的……”
张老师点头哈腰地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我几眼,眼神中流露出费解和不安。
“不,不,不,我……我没有刻意为难他,只是他情况比较特殊……我……我本来想先请示一下领导再办,结果还没来得及……哦,没有……不不不,陈校长,您不用给李主任打电话……我,不是……我是说本来……”张老师额头微微冒汗,磕磕巴巴地说着,看来是说错了话,惹得电话那头不高兴了。
康达暗喜:陈校长也许正在掏出“铁笔”。那可真是:一言不合,拔笔相向。
“陈校长,请您息怒,请听我解释两句。我是说『本来』想请示主任……”她用手臂频频地擦汗,“既然您都下指示了,那我当然以您的指示为准,并且保证完成任务!您先息怒,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好不好?请领导您放心,我马上办完向您汇报。”
平息了校长的怒气,张老师谦卑地挂断了电话,再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恐慌。旋即换上一副奴才面孔,讪笑着龇牙示好。
她肯定在想:怎么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号人物?
4
这一次,张老师还是没要任何材料。她麻利地打印出一张表格,w.ukansh.o 亲手填好信息并加盖了那个高无上权力的公章。在小心翼翼地将表格折好之后,将它轻轻滑入一个印有学校抬头的信封里,最后把封递到了康达手里。
张伶俐龇牙一笑:“康同学,这个是<休学申请书>,已经批准了。一会儿我再把休学信息录入计算机,你随时回来上课就行……哦,对了!等你回来的时候,直接找我办就行,如果你不方便过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看到张伶俐老师轻描淡写的样子,康达不禁怀疑“玷污清白”的闹剧,只是一场可怕的春梦,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玻璃板下“清清白白做人”几个字上。张老师见状脸色尴尬,随手拿起一本《论语》盖了上去。
康达嗤笑一声,暗道:打个电话都可以么?那你的校规怎么办?清白怎么办?本想质问奚落一番,想想还是算了。谁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正欲转身离开,不料张老师竟提出要送送他。在下楼的路上,她不停盛赞陈校长的英明神武,大唱赞美诗,同时也想套套康达与陈校长的关系。这些长着势利眼的人,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巴结权贵。
出了楼门,张老师终究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康同学,请问你岳父是……呵呵呵……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哈。”
“这个啊……”康达拉了个长音,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个还真有点不方便透露……”
张老师挤出谄媚的笑容,装作心领神会的样子,重重地点点头。凡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总喜欢装做很会揣测上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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