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泡面,我重新拿出合同台账和对应的财务台账进行比对,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掠过。
这样的对照,其实就是审计,把财务报表和企业的实际经营情况进行对照,从而发现其中的问题。
对照一遍过后,我发现除了之前找到的合同与付款时间相重合的问题外,没有发现新的有价值的线索。总体来说腾飞公司的财务人员在账务处理上还是很认真的。
因为出于对方对于腾飞公司如此清楚,并且运作了长达三年以上的这么一场纠纷,所以我们还是较倾向于是熟人所为。所谓熟人,限定在与腾飞公司有过合作的人。一般的员工没有运作如此大场面的能力和人脉,基本可以排除。
五年来,与腾飞公司有过合同关系的有一百八十多家企业,其中近一百家与腾飞公司只有过一次合作,占腾飞公司所有收入的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收入是剩下的八十多家企业带来的。
在这八十多家企业里,又有二十八家企业与腾飞公司签订的合同额占总收入的四成左右。这二十八家企业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现在又有一个疑问浮现在我脑海,这二十八家企业是相互没有关系的独立法人,还是其中有一些企业的实际控制人可能是同一人?想要了解这个问题,需要寻求外界的帮助,因为这些信息很难从公开的渠道查询到。
我拿出手机找到一个与工厂有过多年合作的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的电话,拨了过去。在简单叙述我的诉求后,他让我把这些公司的名称编成信息发过去,他来帮我查查。
我很快将我筛选下来的这二十八家企业的名称给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发过去。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给我回过电话,说是其中有十六家企业共有五个实际控制人,这些人所控制的企业数量不等。
从诸多合同中,剥离出五个实际控制人,确实是不小的进展。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思婷,她把公司名称记下后,说要通过社会关系了解这五个实际控制人的背景。
几个小时的连续对照数据使我有些眼花,我把这些台账装进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中,然后放进行李箱,准备去了尅县后有空再看。
我把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笔记本电脑、文具和稿纸整理好,在行李箱里摆放整齐。又拿好水杯、雨伞、常用药品,放进随身的小包。
按距离案发地远近来区分,在青云的调查属于暗斗,去尅县就属于明斗了。
有一些问题需要引起我和案件调查团队的注意。
毕竟是涉及薪资,会不会遇到欠薪主体,产生冲突或者被动局面?
要想解决问题,欠薪主体是肯定要见的,但是什么时候见?以什么方式见,才能更好的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解决问题?
欠薪主体背后有没有尅县当地的势力参与?如果有,应该怎样处理?
为什么三年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下,腾飞公司都没有接到一纸通知?
那份盖有假公章的合同的甲方,是谁作为代表签约的?这个甲方与布局者之间是否有其他关系?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很多。
首先,我必须保证自己在内的所有去尅县的人的人身安全得到保护;
其次,得快速推进补齐案件的证据,案件的严峻性没有给我们喘气的时间,而且先机稍纵即逝;
再次,Uw.uknshum是得保证在尅县解决问题期间青云的腾飞公司不出状况,放假只是权宜之计,待布局者缓过神来,势必会用腾飞公司牵制尅县的调查。
不能继续往深去想了,越想问题越多,越想会使自己越是焦躁。
楼宇门的铃声响起来,我打开门禁系统的摄像头,发现是谭军来了。我打开门让他上来。
进门后,谭军告诉我,现在腾飞公司已经全员放假了,除了安排每天的值班外,只有在外的项目经理依旧在项目上值守,让我放心。
老话说小孩子每病一次都长大一点。我觉得这话用在谭军身上也很合适,这短短十天时间,我看到了他很明显的成长,很是欣慰。
我们坐着聊天,楼宇门又响了,是王坷和张磊过来了。谭军有些慌张,我让他稳住心神。
王坷和张磊进屋后,说了一大堆希望我继续领导他们之类的话,我都谢绝了。
我明白,他两人结伴而来无非是摆一个姿态,而且互相作证,他们争取过我的支持,是为了等谭江回来见面后有一个交代。
他们跟着谭江走到今天,他们对谭江的敬畏都挂在脸上。
很快他们三人一起客气的告辞,我送到电梯口。
该休息会儿了。对于明天的远征,我得养足精神。但愿一切顺利。
我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发现推送的几条新闻,其中有一条写道有高速公路封闭的消息。打开新闻详情,发现从青云市到尅县所在的城市之间,有一多半的高速公路封闭了。
还未启程,困难已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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