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举武器向对方发起了最后的猛攻,看得出老拐李已经是在拼劲全力,一瘸一拐的样子,像是一只南极帝企鹅。胖子也是进入了癫狂状态,嘴里骂着最恶毒的家乡俚语,之所以用家乡话,目的只是为了对方听不懂。
决战双方已攻入到接近对方身前几步,老拐李的大拐和胖子的棍子又要重逢的时候,老拐李的腿上的毛病再一次制约了本人的发挥,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脚下拌蒜,身子还在前冲,一个趔趄扑了过去,而胖子一个猝不及防,把老汉抱了个满怀。
可巧的是,老拐李那胡子拉碴的嘴正好怼在胖子的两根肥香肠似嘴上,胖子清晰地闻到了应该是早餐大葱的味道,而老拐李也体会到了那熟悉的三天不刷牙的令人荡气回肠的感受。
大拐和棍子同时哐啷一声扔到了地上,胖子的一双肉手还下意识地抱住了老汉那佝偻而颤抖的背,两张久别重逢的嘴巴还紧紧地贴在一起!
观众们也被台上的“浪漫”感染了,很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向四周的人礼貌地借着纸巾。
有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喊道:“在一起!在一起!”很快,更多的人加入到呐喊中,“在一起!”的声浪此起彼伏,连裁判大叔都忍不住抽泣着把头靠在了旁边站着的傻楞兵丁的肩膀上,一时间,整个比武现场的气氛冲到了最高点,大家都在默默地想:我猜到了开始,但却没有猜到这样的结尾!
胖子的胃开始翻动,老拐李的肚子也觉得不舒服了,两人猛地推开对方,脚步踉跄地几乎摔倒,各自叉着腰,蹲在地上呕吐起来,神色痛苦无比。
年轻人还是恢复得快,胖子比老拐李最先直起了身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得呕吐得痕迹,依然镇定地捡起了地上的棍子,双手拄着大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还蹲在地上的老汉,骑士风范地等对手重新披挂上阵。
裁判也关心地走上场,附身拍了拍老拐李的肩膀,殷切地问他比赛还要不要继续?老拐李把胃里的最后一点余粮都吐干净后,强忍着继续翻动的肠胃,举起手对裁判示意了一下不比了!裁判点点头,走到胖子身边,面带微笑,一把拉起胖子的一只手,高高举在了空中。
胖子没想到胜利来的如此突然,只是有些后悔,早上其实应该吃些更黑暗的料理,这样或许会更早结束战斗。
观众们都沸腾了,不少女孩子纷纷冲胖子喊道:“大侠,我要给你生个孩子!”,胖子的脸涨得通红,要不是裁判拉着自己,真得想一心跳下台子,拉起未来的媳妇找旅馆去!
燕国的国境虽大,但像样的大城不多,胖子胜出的这个镇子,已经算是上规模的重镇了,按照规则,在这样规模的镇子胜出,就不需要再次筛选,而可以直接去都城参加决战了,而如果是较小的乡镇,那里胜出的选手依然还要参加至少一到两轮的比赛才能进入决赛。
胖子洋洋得意,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仅仅付出了一个5XL大包和会残留很久的老汉臭嘴的味道,自己就直接进入了决赛,看来功成名就指日可待!
接下来的几日,胖子过的无比风光,首先是给安排了本镇最豪华的相当于超五星的宾馆,最奢侈的“皇上套房”!还给披红戴花,跨上高头大马,一路吹吹打打游街,接受更多的愿意给胖子生孩子的女人的崇拜的眼神和惊声尖叫。
当然,奖金肯定是给的,足足五十两银子,胖子平生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要是普通人家,够花一辈子还有富余了。
享受短暂胜利的时刻,压力却依然挥之不去,那就是接下来的更残酷的比赛。胖子是个感性和理性结合的人,白天不管多么热烈,晚上纵然有不断地敲门和从门缝递进的小广告,自己依然房门紧闭,灯烛下仔细研究那边《儿歌三百首》,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充足准备。
初秋的一天清晨,胖子骑着镇上送的那匹大白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看来骑白马的不见得就是唐僧,还可能是胖子!
秋高气爽马蹄疾,但胖子自重实在是太不像话,本来挺壮实和自信的大白马,跑了没几里地就累得呼哧呼哧喷白沫子,心说,这忒么是人吗?我驼着的是头猪吧!
马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一下了,慢慢地溜达起来,胖子再着急也没用,马鞭子抽得啪啪响,但就是打死都不带继续跑的。
虽然马不会说话,但祸根却已悄悄种下,一路上,马一直盘算,找个啥地方直接把胖子给从背上扔出去,摔死算球!那样自己就可以得到自由了,放马南山,寻到另一匹身材不错但颜值无所谓的雌马,一起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胖子并不知道这匹马竟然有如此多的小心思,内心深处只想着要是快到了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匹癞马给抽死!但现在距都城尚远,还是要有求于它,只能好言好语听之任之了,于是就任由它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走着,一边啃着路边的可口的树皮或肥美的野草。
任性了好久,看胖子居然也很“马性化”,自己也吃得舒坦了,大白马稀溜溜一声长啸,四蹄翻飞,如同高铁特快一般,飞也似的朝都城奔去。
十二个各地区胜出的选手被统一安置在都城的一间还算上些档次的旅店里,分开住,每人都是一间大床房,房屋里也是洗漱用具一应俱全。
饭店里来了衙门统一安置的贵宾,也是燕国的英雄人物,饭店的服务尤其上心,全天二十四小时,服务员随叫随到,除了没有特殊服务,其他的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包括其中一位选手,强烈要求把厕纸换成土坷垃的无礼诉求也都满足了,每天都有专门的服务员四处收集大小软硬适中的土块儿,放在一个精致的布口袋种,恭恭敬敬地给那位爷送到屋里享用。由此可见,饭店老板还真是用心了,把这些选手当作VIP给予越级待遇。
大赛前,大家随是对手但此刻还是朋友,何况都是燕国的子民,即便胜出了也是身负重任,将来要报国杀敌的,所以彼此也是惺惺相惜,闲来无事的时候,不是在饭店健身房里健身就是互相串个门儿聊聊天。
真是干啥的都有!有杀猪的屠夫,号称山南一把刀,就是不管多大的、多不配合的猪,他来了只需一刀就搞定,绝不杀第二刀,而且还有个癖好,就是杀一头猪就换一把刀,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本次来比武,他也是靠一把杀猪刀夺得本地头名,只是可惜他的对手就没那么幸运,比武也不讲究,结果惨死在了他的刀下。
还有一个是练轻功的,搁今天在西方名为跑酷。此人长得跟大马猴一样,手中使两把月牙短刀,刀法倒不精奇,只是跑酷跑的不赖!上蹿下跳,一个空翻接着一个空翻,能把人看晕,然后就是在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时候,突然切近身侧,用两把弯刀送人送到西。
胖子的出身其实也是蛮有故事性的,确实,在十二个选手种,只有胖子是当过和尚的,既然没有遇到同行,大家对胖子就越发好奇,胖子也爱扯淡吹牛,自己没啥好吹的,就说起师父来,真真把敬贤说得跟大罗金仙一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这些选手被胖子给忽悠的,恨不得不比赛了,直接找敬贤当徒弟去!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比赛开玩笑!表面上大家都和气生财的样子,但暗地里却已经展开了竞争,没有人会早早睡觉,都是偷偷地在夜色中溜达到周边人少的地方,练习自己的手艺。
优秀的胖子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在武器上取了个巧,悄悄地改造了自己的梨花木的大棍,在棍子两头儿都给镶上了精铁的铁箍,这样要是被一棍扫上了,那就不是送出两颗后槽牙的小意思了,基本上就是万多桃花开,让自己惨死,让别人开眼的惊悚效果。
在旅馆休整的最后一天,丞相王仁杰亲自来视察问候各位选手了,饭店里张灯结彩,铺上厚厚的红色地毯,一直延申到饭店外边的大路上,丞相出了轿子就直接开始踩红毯了。
当一众选手依次排开站在自己面前时,看着这群人,高的高、瘦的瘦,胖的胖来矬的矬,就没一个长相或身材正常点儿的!这忒么不是来忽悠我的吧?!王仁杰心中有些莫名的悲凉。
但情商还是压倒了智商,自己心中不断默念: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可以貌取人。这样念了几遍,心中稍许淡定了些,刚刚是真想就此拂袖而去的。
按大赛规则,这十二位选手并不是先要两两对决,而是采取车轮战法,大家依次挑战台上站着的那位,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最终是一定会有一个王者出道。
比赛那天,燕国都城万人空巷,比当初胖子比武的镇上的规模可大多了,胖子也算是见了世面,虽然也觉得有些小紧张,但很快内心深处的小膨胀消灭了小紧张,剩下的就只有跃跃欲试舍爷其谁了。
比赛场地是一个硕大的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圆形平台,用燕国山区最优质的红松木匠心打造,离地约有丈余,台子下面是用无数粗大的木桩支撑。
正对台子的一面搭起了一座更高的塔楼,差不多有六层楼高,楼上是给燕国国王、燕公子和一众文武大臣们观看比赛的坐席,也有本国的富绅名流可以坐在这里,前提是要先订购一千两银子一张的门票。
塔楼的设计也甚是精妙,因为楼层较高,考虑到VIP贵宾们大多是身体不大灵便,要么年事已高,要么是大腹便便,上下楼多有不便,于是专门设计了一个吊厢,用粗壮的缆绳悬挂起来,最下面安在一个巨大的木质磨盘上,用几头公牛牵引缆绳,绕着磨盘由人赶着牛走,缆绳便带着吊厢吱吱嘎嘎缓缓升起直至顶层,为安全起见,每次乘坐的人限定不超5人。
选手们则一字排开,坐在比武圆台的左侧,另一侧还搭着一个凉棚,里面是保护的兵勇和医护人员,随时准备给被打残受伤的选手提供紧急救助或直接收尸。
因为有国君和官员们在场,台下的观众还是都尽量克制自己的激动心情的,有维持秩序的禁军来回巡视,整个大赛的现场还是秩序井然,但从台上看去,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如同蚂蚁搬家一般,看得人眼晕。
谁都没想到,最先登场的是个山东来的头陀,使一柄镔铁铲,看那铲子足有三米高,闪着寒光的大铲子不知道切掉过多少颗敌人的首级。
那头陀的一脸的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看样子没有两米也有一米九,铁黑的一张大方脸,往那里一站是自带气场,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大汉声若洪钟,按照规矩先要来个自我介绍,胖子没有多少兴趣听别人胡咧咧,只是用眼角余光偷偷扫着台下离得近能看清的观众,看有没有漂亮妹妹来给自己捧场。
头陀吹完牛,一手叉腰,一手拄着大铲,气宇轩昂的样子足可以震慑其他想挑战的选手,台下的观众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似乎今天的赢家肯定就是此人了。
胖子心中也是觉得有些胆寒,纵然自己偷偷地改造了自己的花梨木的梢棒,但跟对手的方便铲比起来还是逊色太多,估计只要交上手,自己的宝贝棍子没两下就会变成擀面杖了!还是让别人先露露脸吧!胖子想道。
其实不论这个猛男如何能吹,身形如何暴力,那些参赛的选手本来也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来的(胖子除外),也都是个个信心满满,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角色。
果然,有人实在受不了头陀吹过的牛皮,蹭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舞台中央,冲台上台下来个四方揖。
这人还是胖子熟悉的,住在宾馆的时候就聊过,一个五短身材的家伙,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武松他弟弟,武大郎。
而且神奇的是,此人之前就是卖煎饼的,煎饼的技术含量好像比烧饼高那么一点,但毕竟还是面食界的同行。
此人的兵器也甚是提神,是一把有着一米多长木柄的平底大煎锅,煎锅的尺寸比一般的煎锅要大出两倍,黑黢黢的,不知煎过多少煎饼,而且重量应该是惊人的,没有百斤也差不多,看来此人的臂力不比那个头陀弱多少,只是形象上猥琐一些,尤其嘴巴上面的两撇老鼠胡子更是点睛之笔。
卖煎饼的也来个自我介绍,只是声音尖细虚弱,连旁边的头陀都没有听清楚,更何况台下的观众了,有些人不耐烦地吹起了口哨儿,意思是让那人不要在比比了,赶紧的抄家伙干就是!
确实是两条硬汉,说干就干!头陀抡起大铲铺天盖地就朝煎饼侠的脑袋砸了下去,煎饼侠并不担心,不慌不忙带着吃饭的家伙轻松躲开。
大铲扑了个空,很是恼羞成怒,头陀嚷嚷道:“躲什么多?!有种你站那儿别动,吃我三铲子!”。
卖煎饼的一听就急了,嗓子都有些嘶哑地回骂道:“你是傻缺吗?你咋不站那儿吃你爷爷我几锅盔啊!”。
头陀被煎饼侠似乎给问住了,心想,也对啊?!他站哪儿不动被我抡三铲子,那他就是硬汉啊?!凭啥啊?!我咋说也不能比这孙子还怂包吧!
头陀总算想明白了,就大大咧咧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卖煎饼的喊道:“来来来!俺就站这儿了,你来拍我几锅试试?我要是原地动了半步,我跟你叫爹!”。
卖煎饼的这回算是开眼了,行走江湖这多年,卖了无数煎饼果子,头次遇到这么二的货!当下还假装吃亏的样子,故作犹豫地说道:“行吧!那我就让你先来吧!不过,你输了也甭跟我叫爹,你忒能吃,咱爹养不起哈!”。
台下观众见二人暂时停打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像是说相声,就又乱哄哄地喝着倒彩,像一万只没头苍蝇一样嗡嗡乱叫,还有一个激动的阿婆奋力往台上扔了一个臭鸡蛋,不偏不倚正砸在卖煎饼的脑袋上,卖煎饼的哎呀一声,正想开骂,突然发现脑袋上往下流淌着鸡蛋的汁液,觉得可惜,赶紧用舌头都接住了,吞下肚子里了,看得别人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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