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神泉、百会,交汇于檀中穴。”
“注意,气要凝而不散,各自走向左右手的八邪穴,然后将那寸劲透于指尖,传于锁链之上。”
“莫要把那锁链当成外物,你要不想着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必不可少的器官!”
“随后将寸劲导在锁链上,便可尝试着缚人体、夺人兵,这缚龙索练到最高层,哪怕浑身上下只有一根丝线都可以将敌人凌迟致死,你这日龙包玩儿还是得勤加练习啊!”
“对了,平阳手别忘了练,要不然你爹要生气的!”
徐霞烟不紧不慢的说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从他的手上射出,被射出的那端紧紧的束缚着姜涅,控制着他做着不同的动作,同时姜涅自己身上也还背着一块五十斤多重的石头,算得上是给自己的加练。
破庙里一炷香燃完,姜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身上先前换的一身短打,早已被汗水所浸湿。
“砰咚!”
那石头被甩了下来直滚滚的落在地上,同时徐霞烟也放掉了手中的麻绳,而是只支棱着耳朵听着院子里那破空声。
只见被扔开的麻绳被少年扯了过去,裹在了两只手上。
那两只手中间还剩一段麻绳,束缚着双手,这便注定了这套拳法不是大张大合的,而是带着一种小心和谨慎的拳法。
在方寸之间,用动作起伏最低的姿势夺人性命,这便是配合着徐家武技缚龙索的拳法。
就讲究一个以险搏险、寸进开天!
“够了,歇息一下吧。”不知过了多久,徐霞烟开了口:“你那身子骨还有些孱弱,一会儿跟我去药铺里抓点药,我再替你打磨打磨身子。”
“是,师父!”
姜涅高兴地答道,将凝在体内的气一股散去,收了功,便去摸那背放在桌上的茶。
一口茶水下肚,少年倒觉心中一片清凉,四肢百骸也暖烘烘的,舒服得很。
自从那一夜后,姜涅拜徐霞烟为师,便开始了学习徐家武技的路。
同时,徐霞烟这个便宜师父也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父亲的消息,以及留在锦官城的一些物件。
所以隔日清晨,那金牛道中奔驰的乌云上多了一个瘦弱的人影。
白发黑衣,眼睛处始终系着一条黑色的绸带,却有几分痞气,朝着蜀郡之都——锦官城去了。
这二月将末的锦官城里始终是片繁荣的景象:骑着高头大马的世家公子穿行而过;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商贩;又或者是那花枝招展,招着客的青楼女子。
初来这么繁华地方的姜涅有些扭捏不安——兜里的银子遭不住啊!
尤其是有个青楼女子贴在了他的脸上,吐气如兰的道:“小哥儿,来玩啊,今晚上姐姐是你的!”
这姜涅更是紧张的满脸通红,不敢答话,而他身后那老瞎子却欺身而上,笑呵呵的道。
“我那徒儿还是只童子鸡,你这姐儿就莫要逗他了,不如和老夫一起,交流交流那阴阳之道。”
徐霞烟一张脸笑着,满脸皱纹绽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只不过却被回了那姐儿的白眼——
“你个老瞎子这么不正经,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吃胭脂!”
“哈哈,老是老但活好!”老瞎子不正经的笑着,一只手搭在姜涅的肩上,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那木质的小腿,砸在了青砖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在这锦官城生活了已经有两年多了,身上积蓄不多,倒还是勉强能混个温饱,如今加了你这口人连带着这匹马和猫,却又是有些捉襟见肘里!”
“你小子也长得算是清秀,倒是可以去那青烟楼里做个面首。”
徐霞烟粗糙还带着烟草味的手在姜涅的脸上胡乱的摸着,但就凭那五官的触感就能看出,这小子的底子还算是不赖。
“面首?”
姜涅面容一惊,清秀的脸上挂着满满的难以置信。
“哈哈,逗你玩儿的!”徐霞烟又掏出烟杆来,再从烟杆尾端的小布袋里抹出一些烟丝,用火折子燃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抽着:“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这个老瞎子也是个私设刑堂的人,有些恶人不该活着啊!”
徐霞烟走在前头边走边说,身后的姜涅牵着马,若有所思的听着。
他觉得,这才应该是江湖的样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