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从来都没有带过你们这么逼赖的兵!”
宿舍大楼前三区队的新兵一老一实地蹲着,脸上都还挂着没有脱离开的起床气,低着头,不知那看不清阴影的面容下是否闭着眼。
“我带过的兵,都是嗷嗷叫的!哪像你们一个个的整天腆着个逼脸,我求你们呐?!”
老潘站在排头,大清早的又开始发妖风了。
哦,这群人在连坐,老潘抓住了在厕所吸烟的蒋少龙,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一人犯错,众人受罚,在新兵连很正常。
这里边,最可怜的当然是正主了,要是他爸妈看到这副遭罪的模样,指不定会心疼成啥样呢。
在队伍的对面,张德帅沉着肩,挺着胸,立着腰,双腿曲成半蹲姿扎着马步。马步之下是蒋少龙,只见他头穿过裆,撑起肘,一动不动地摆着俯卧撑的姿势。
一动不动?
可不,在他的咽喉下,就是张德帅的裆下躺着一个夹子,那种晾衣服时能单独拿出来的木质夹子,中间立着一根烟,一根点燃了的烟。
要是蒋少龙撑不住了松了手,或是张德帅泄了力往下一坐,只怕远方游子客死他乡。
老潘说了,要让这根烟自己燃完,不然接下来是死是活,他也不好说了,反正每年的训练意外死亡人数也是有那么一两个的。
“滴答~滴答……”
豆大的汗珠从张德帅的裆部流到蒋少龙背上的迷彩里,但更多的是蒋少龙额上淌下的汗珠,一滴一滴渗进水泥地里,偏偏落不准,没有一滴像样的浇灭了颈下的烟。
“哟!我说谁呢,大清早还让不让睡觉了?”
不远处出现了个人影,叫叫喳喳的很不满楼前开展的活动。
“队……队长早。”
稍作迟疑,老潘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此时,各区队都上中操场出早操了,打搅对方黄粱美梦的只有自己。
看向了来人,张德帅心中暗自欢喜,大呼得救,胯下的那位童子也能够早些脱离苦海了。
张义山和管池河两人之间的勾当张德帅摸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管池河所做的事作不得假,平日间总是有意无意的帮着他。
“我说老潘,你这玩的啥呀?”
待到近处,看到苦着脸的张德帅和他胯下摇摇欲坠的蒋少龙,管池河大吃一惊,这玩法可真够新鲜的。
“队长,这两个一个站岗的时候跑去抽烟,一个包庇同党,你说,我要不要罚上这么一罚?”
闻言,管池河揉了揉眉心,心里很不爽,这番话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什么事呢?老潘,这两个新兵……”
这时,场间又来一个人,脚步轻盈,一直走到了近处才听得其莺燕之语。
管池河应声走到了张德帅的身旁,眼睛咕噜噜一转,指着一旁将要支撑不住的二人开口道:“教导员,部队现在实行文明带兵,哪有这样子体罚新兵的?再说了,文明带兵还是参谋长专门负责的,这让他老人家的脸往哪搁?”
好像说的都在理,忿忿不平地谴责着无良的老潘,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大好人形象在新兵心中博得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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