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人最耐得住寂寞,这一点也不吹牛逼。
想当初,有多少个“胸怀大志”的年轻小伙到了部队叫着嚷着要开枪开大炮,更有甚者还要开飞机。
结果呢,授衔仪式之前这帮嘴炮闭嘴的闭嘴,请求遣送的遣送回家,指不定在哪快活了。
所以说,熬到授衔仪式挺不容易的,哪一个不是真正的讨生活?
什么时候会寂寞?
空虚?无聊?还是说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骚?
当兵的才不会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服务社买个面包。
当然啦,随便逮几个大院的新兵问问,你寂寞吗?这些被教育成死要面子的兔崽子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不,我很充实。
不管多少年以后,张德帅始终没有忘记区队长的一句话,我们穿着海军的衣服占着陆军的地盘干着空军的事。
其实呢,就是干活。
有很多人认为空军是在天上开飞机的,穿过绵绵的白云,听着呼呼的风声,享受温暖的阳光。
什么?!我的哥,这梦得醒醒啊。
手里捻着一根细铁棒,端起拿下,放下举起,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摸出半点门道。
张德帅抓耳挠腮,苦思冥想,无从下手,仿佛几分钟之前老潘上课教的东西被他当作一个屁,放的干净。
说来也奇怪,两人之间斗殴的奇技淫巧,男女相生情愫的风花雪月,镇住全场压轴的装比手段等等。这些有的没的,好的坏的,张德帅样样精通,各有涉猎。
巧的是,部队里所授的队列科目,战友间互传的条令条例,老潘刚教的枪支装卸等等。这些重要的、必须的,张德帅无从下手,捉摸不透。
张德帅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枪支,拆开外壳之后就不晓得怎么组装了,从老潘上的二十分钟课里只记得这把枪叫81杠什么来着,反正也是一个相当土的名字。
枪托是能够折叠的,乖巧地合上,立在张德帅屁股底下的塑料垫子上安分得紧,但他插进一根细铁棒之后,丢在地上的外壳相当顽皮。
在老潘手里温顺的厚铁皮到了他张某人手里立刻变了样,枪机里的弹簧像是经过了分裂繁殖,摁上最后的护盖,手掌下的反作用力霸道无比,轻松推进的盖子始终进不去。
本就不漫长的新兵连过去了俩月,从中晓得“部队是你家”和“部队是你家?”是有区别的。
张德帅不会傻乎乎的去请教老潘,“喂,区队长,你刚才讲的是什么玩意儿啊?来来来,我没听懂,再给我来一遍。”,部队这个家太大,但总不能嫌命太长。
坐在一旁的航哥像是个中高手,麻利地驱使灵巧的双手,整支枪杆的零部件在他手中舞动得玩儿似的,方寸不乱,怎就偏偏叫这好色的小子入了道?
看着航哥玩了很久,拆下,装上,再拆下,再装上,里面的道理,里面的条条框框仿佛活灵活现的呈现在眼前。
扯他娘的蛋。
张德帅沉下心来冷静地拼着那一个个看似简单的东西,贫瘠的脑回路费力地运转着,真是不要太搞笑,从头到尾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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