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们是过往的客商,偶然间路过此地,不知道大王们在此落脚,多有打扰,我们这就走!”马车上下来一个六十多岁的汉子,慌忙作揖道。
“快走开,这店被我们包下了。”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厉色道。
“不可无礼!”一声悦耳的声音过后,现身的是刚才小店门口的紫袍女子。
“是!”黑衣众人恭敬的鞠了一个礼。
紫袍女子走到马车前扶起老者,说:“老人家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店里有病人,怕有贼人偷袭暗算,故而他们有所警觉,老人家这厢莫怪。”
一席话说的甚是诚恳,模样也十分谦卑。
老人抬起头看了了眼女子面纱之下掩藏不住的清丽面容,心下稍定,说道:“哦哦,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只是路过,既然你们在这里有事,我们马上就走,不敢有所打扰。”
“谢谢老人家体量,这里有锭银子给您,您可往前面再多走二十里,那里还有一家店,你们可以到那里歇脚,还请你们行个方便。”紫袍女子从怀里掏出一锭约么十两的银子,塞到了老人的手里。
“女侠说笑了,我们无甚辛劳,哪里能收你的银子,你这是折煞老朽了。”老人诚惶诚恐,不敢去接那锭银子。
“老人家您拿着吧,就当是我们劳烦你雨夜赶车的钱。”紫袍女子轻轻托起老者的手,随即将银子放到了老人的手心里。
“我们神女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老人家多有得罪,这厢也算是我们感谢你的。”人群后方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温声说道。
“这……好吧,多谢女菩萨!”老人随即躬身拜谢。
紫袍女子伸手扶起了老人,将其扶上马车,与其挥手送别。
“师父,我爹他怎么样了?”紫袍女子目送马车走远,随即转头对刚才那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关切的问询着。
“教主武功超绝,洪福齐天,会没事的,神女无须担心,再有小半个时辰,应该就好了。”那名男子正是明教的左宗主王寅。
“可是我还是好担心,我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紫袍女子面露忧色。
“本教欲成伟业,就要树立不少的敌人,没事,我一会多派些人小心警戒就是了。”王寅说。
“但愿如此吧,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但愿我们做的一切能换来底层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紫袍女子望向天空,任凭雨点打在脸上凝结滑落。
王寅望着自己这名清丽无方的弟子,感叹她如此年纪就要担着这么重大担子,心下怜惜,随即撑开油纸伞,挡住了落在她身上的雨水。
时人愁绪,各有不同。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人的一生,或许在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决定了他要走的路,或许有幸运儿能够挣脱宿命的轮回,迈向不一样的人生;但是绝大多数的人,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忍受。华夏民族,是一个性子以坚忍著称的民族,在接受生活所施加的刀剑的时候,普通老百姓的忍耐力能超乎许多人的想象。按常人之性绝对要奋起抗击的状况,他们为了生活却可以忍耐下来。不是因为懦弱,而是为了生存。但是被熬干的渣滓,有的时候也只需要一点星星之火,就能燎遍整个天下。
就在这时,一声号箭破空而去,黑暗中树影里突然数十支箭簇急射荒野小店门扉中去!
紫袍女子见此情形,大喊了一声:“爹!”随即不顾一切往小店冲去!
王寅暴喝道:“众人听令,保护教主!钟堂主,带二十人,随我去揪出那些猫狗!”
黑衣众人齐声道:“得令!”跟随着王寅拨开箭簇的一个缺口冲进了黑暗的密林之中。
林子里随即喊杀之声大作,金器鸣击声伴随着惨叫声,有许多个身影从树上落了下去,射向野店的箭簇也停了下来。
李若水他们却看不清是哪方人马,w.knsh.m黑色的树影中吹出了阵阵血色腥风,叫他们回忆起了白日里的景象,不自觉都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轰轰踏!一队近千个身着红衣的官军由远及近急行军而来,为首的将领骑着一匹毛色漆黑油亮的高头大马,手中执着长槊,高声喊道:“快点!快点!野店中的贼人跑掉了一个,军法从事!”
泥泞四溅,马声嘶鸣,不一会这队官军就包围了整个野店,将黑衣人围在了中间,一时间整个野店风声鹤唳!李若水他们对眼下的状况不明所以,依旧选择继续趴在草丛中静观其变,等一会情形明了了再说。
“狗官!就凭这些人,你们也想拿住我们么。”黑衣众人中走出一名头发呈火红色的男子睥睨道,随即从背上拿出了一柄黑黝黝、样式古朴的古刀指向那名为首的军官将领。
“石南离,你加入里这群亡命徒,性命早就不是你们自个儿的了,念你是一代宗师,如果现在回头,到时我上表朝廷力保你在军中将功赎罪,或许能全你一世英名,否则一会军号响起,可能你就要跟着这伙人埋骨此地了。”为首的将领目露威严,面色凛然道。
“薛人凤,枉你也是一代名门之后,如今朝廷秽乱腌臜不堪,奸臣酷吏当道,你替这伙人卖命,将来若是战死,他们会替你收尸么?!”石南离道。
“哼!执迷不悟!!众将听令,就地掩杀,不留活口!”
薛人凤军令一出,野店随即陷入了修罗战场,雨夜中落下一道惊雷,照亮了方寸天地人间再度衍生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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