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西恩,阿克西恩!你是蠢货吗?你的脑子真的是用正常肌肉做的吗?是不是都是一堆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垃圾?”艾尔冷笑着,反问道,“你觉得现在还有谁在意真相,他们只在意我是不是涉嫌犯罪,只要有一点牵连,就可以了,就完美了!我就是那个罪犯,行了,你懂了吧!”
“艾尔·蒙格!你糊涂了吗?为什么连你自己都最觉得自己是恶人,执法者辛辛苦苦为你洗脱冤屈你就要这么折磨自己?”
“你真的是聋子,聋子!你还听不懂吗?”艾尔大声咆哮了起来,他轻松地挥出一道火线,逼得阿克西恩往后退去,“冤屈?前提是什么?是我已经被认为是犯人。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艾尔·蒙格,你现在……”
“不要叫我蒙格!把你恶心的嘴巴闭起来,那种受了伤的喉咙就不应该发出声音!”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只留下两道沉重的喘息声。冰晶映照下,两对眸子饱含着无奈和愤恨对视着,几乎下一秒就要爆炸开。
“艾尔,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无罪的,你是无辜的,那些对你的中伤都不是真实的。”
艾尔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人还会继续冷静地自己对话,他指着门的方向,说:“我知道了傻子,请你出去可以吗聋子?”
随着一声碎裂开的清脆声响,房间里的冰晶一个个炸得消失,黑暗重新笼罩下来。阿克西恩的呼吸声从混乱逐渐变得平稳,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夕阳已经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人造的灯火。
可是,关门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门前的身影仿佛静止了,堵住了那些刺眼的光,不让它们照射进来。
“砰——”
门被从里面关上了,几声有节奏的脚步声后,阿克西恩走到衣柜前点起冰晶灯,翻找起来。他把一套冬装扔到艾尔·蒙格身上,自己则如督公一样站在床边。
“不好意思我是个聋子,所以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没有听到。因为我是个傻子,才会想把你么个自怨自艾的人渣从可悲的自负中拉出来。穿衣服,快点,你想冻死吗?艾尔·蒙格!”
艾尔能听出来阿克西恩说话时声音在发颤,最后的名字几乎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念出来的——确实,即使过了一年,他还是那么畏惧下命令、表达态度,可是他仍然在自己面前用最畏惧的状态说出了这番话。
“你为什么不能和从前一样按照剧本编排地那样做?为什么不直接出去?你不要再管我了!”艾尔蜷缩在床上,反常地抽泣了起来。
阿克西恩也茫然了,他从来没有居高临下地看过自己的这个好朋友——他是队长,发号施令;他是学长,自信稳重;他是贵族,端庄平和;他是自己的朋友,双方能交心且相互信赖。无论是身高还是精神崇拜层面,阿克西恩都在仰视艾尔。可如今,他居然能俯视艾尔·蒙格,看他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在自己面前收起所有傲骨,毫无形象地哭。
阿克西恩将这一幅画面牢记在心。
“艾尔……”阿克西恩坐在床边,U.ukansh.c说,“你要是现在就被打趴下可就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艾尔·蒙格了。”
“我已经不是艾尔·蒙格了,蒙格家族把我除名了,在得到的消息、还没确定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除名了。”艾尔抬起身子,接过阿克西恩递来的手帕,将剩下的几滴泪水擦干,说,“姓名对于我来说就是唯一的归属,我不再是家族的一份子,我什么都不是了——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这句话问得可算是含蓄,阿克西恩心里敏感的部分仍被刺中了。他没有姓,没有家族,没有亲属——但是这重要吗?他能理解,也能看出艾尔没有说出的真实原因。
蒙格家族抛弃了他,证明他们只是将艾尔当成了家族这个大机器中的一个工具,这个工具一旦出现问题,他们就毫不留情地换掉了他。
他们根本没有把他当家人看待,这才是艾尔痛苦的根源。
想必他一直都在逃避这个事实,一直在麻痹自己,而今一切怀疑都被证实,他精心维持的、来自家族的自信也随之崩塌,连带着杂碎了其他东西。
“穿衣服,或者盖好被子,现在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
艾尔并没有回应他,他把衣服一件件叠好,盖上被子睡了下去。
“我累了,让我休息一晚上吧。”
“还有吃的吗?”
“明天再说吧,让我睡一觉,好吗?”
“好,明天我抽时间来看你。”
“不用……”艾尔微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先照顾好米娅·奈特,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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