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的竞技场最初是由一位商人为取悦领主建造的,它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霜,见过想要挣脱枷锁的猛兽;见过为了生存的战士互博以及救赎自我;见过因为肮脏交易死在此地的牺牲品;见过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暗施辣手,唯独没有见过胜利者。
它也曾饮过无数挥洒给它的热血,高墙早已褪去了最初的色泽,也许是因为饱饮鲜血,它的墙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斑驳暗色,在阴暗与光明的交叉之处爬满了青黒色的微小植物,那生锈的闸门仍旧在坚守自己的职责,至今未有劣迹。
竞技场整体为方形布局,中间场地凹陷,四面高墙设有数排倾斜石阶梯,为观众席,可容纳数百人,对角处建成方形高塔,每隔数米为一层,形成阴凉看台,专供老爷们所用。
索伦的竞技场历史感浓厚,通常老爷们处在高墙俯览下方角斗士的血腥搏杀,能够感到一种满足和愉悦,所以这次骑士比武在竞技场举行。
——哗
此时此刻,四面八方的高墙看台,都挤满了人,欢呼以及喧闹声响彻全场。平日里的消遣大多都是猛兽竞食,或者奴隶血战,兽食人,人吃人,在这种一成不变的节目里,今天迎来了往常很难见到的上等人决斗,怎能不让人们趨之若鶩?
双方全身着甲,手持木制软枪,在场中的两端凝视彼此。
黑发独眼男人拒绝了大公送给他的华丽闪亮的板甲,而是穿起自己在铁匠铺购买的二手零碎部件的组合甲,他接过一名侍从取来的盾牌与竞技枪,这种枪为比赛演武专用,由空心软木制成,在双方击中彼此之时能够最大化减轻所伤。
他拉下头盔护颚,双脚踩紧马镫,右手平端骑枪,左手用盾牌护住大部分的躯干,彼方亦然。
骑枪决斗,考验的就是骑士观察对手骑枪刺的方向,使自己的盾牌能够成功抵挡敌人的进攻,同时还要关注敌人防御的弱点,用骑枪猛击敌人没有防御的部位。
随着传令官的一声大喝作为号令,两端的骑士便策马加速,平端着的长枪夹在腋下,他们斗志昂扬,冲向对方,四方的观众皆因这紧张的气氛而禁声凝望,只看见战马的身姿极为雄健,迅捷如飞,状若奔雷,铁蹄踏在地上发出节奏飞快地咯噔震响,踏过的土地扬起浓烈的烟尘。
他们接近了!
他们快要撞到一起了!!!
双方手中的长枪在马匹奔腾的加持下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威力,只见东方的骑士在微调动作间,盾牌隔挡了对方的长枪,与此同时,他间不容发的穿过彼方的盾牌命中颈甲。
啪地一声惊响,两支长枪的断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哗!
“啊啊啊啊!!”
“——哇!!!”
——砰,他摔落下马,全身颤抖着,接着,他艰难地移动双手捂着脖颈,露出一截断木,旁边不断渗出鲜血:“嗬......”他目露不甘,与此相伴的是怨恨,后悔,哀求......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在惊呼,没想到心底暗暗期待的阴暗居然成真!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老爷死了!
当场上唯一的骑士摘下头盔,所有人都为胜利者欢呼,大喝、口哨声此起彼伏。
他那黒色的头发不再是阻碍,面容上的丑陋疤痕也不再被所有人厌恶,高台处的公爵大人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陛下,谁知对方也正好看来,他闭上双眼,只得默默咽下暗气。
墨瑟尔村较为富饶,人口也差不多上千,已经可以改建成镇了,原本是为了肖恩准备的,现在索伦却不想便宜阿提拉。
“我不会给他采邑,绝对不可能!”他缓慢地说,语气无比坚定。
“可是他赢了,而且他受你的征召。”老人久积的阴霾似乎消弭,他露出微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击败了”那个男人,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你赢了。”统治者无需多言,有时候为了一些东西而割让另一些东西,明者自明。
老人平静的宣布结果,看那轻松自然的样子,就仿佛是早已预见的一般:“根据王国的法律条例,贵族决斗的胜利者将获得失败者的赎金,肖恩·紫荆花男爵的爵位被剥夺!个人财产包括但不限于马匹,武器以及装甲也都归胜者所有!”
——哗!
老人走下场中,黒发的男人双膝跪下,他接过教会主教祝福过的长剑搭在男人的肩膀:“现在,我以十二领的统治者,巴克斯王国全境的守护者巴克斯家族的查理之名,宣布你为巴克斯的男爵,即法兰地区的守护者,从此刻起,你不再是东方帝国之人,你作为誓约者,你要为了巴克斯的安危荣辱,守护法兰人而战!”
“法兰的阿提拉。”
“阿提拉!”
“阿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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