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尔复杂地看着他。
那枯瘦的面容有些苍白;原本冷如刀的神情现在化作昏昏欲睡。
男孩的眼睛逐渐湿润。
本来有好些话要说,此刻却卡在喉咙。
他的眼睛半睁,吃力地说出一句呓语。
最终他只听清:“照顾好她。”
昏黄的屋内,烛光明灭不定。
温妮将草药研磨成末,倒入另一只碗。
加入酒、骨尘、魔石粉末。
下一刻,她掌心燃起火焰。
是时候建造炼金台了。
她内心这么想着。
男孩就在阴影中等待。
耐心,是他这种人最不缺乏的。
但从没有一刻是这么难熬。
他尽力克制自己想要来回走动大肆发泄的冲动。
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下那浓绿的未知药水。
一定要好起来啊。
“她睡着了,让她在温暖的地方睡吧。”
他接过女婴,手上感受到的温度依然异常但是能感觉比之前降低了些许。
他没有道谢,他从来不会。
被烛光映出的门影横在两人之间。
但似乎已经低了一些。
阿泰尔把女婴抱回房间。
温妮进入,她带来了几件棉衣,将她包裹起来,露出小脸。
她走之前似乎看了他一眼。
塔妮娅蹲在床角将一切收入眼底。
她能看出两人怪异的关系,但她可不会在乎这个。
“那孩子你是从哪带来的?”
“捡的。”
空气中似乎变冷。
彼此都不是多话之人。
半晌。
阿泰尔一直坐在床上,注视那孩子。
尽管他从未回望,但他就是知道她也没睡。
“你的战马在马厩。”
“谢谢。”
天还未亮房间里的两人就被婴儿叫醒。
阿泰尔紧张地抱起她查看状况。
垫在床板上的茅草湿了一片。但他并不在意这个,而是不知所措地抱着她,注视她啼哭的样子。
她完好的左手在乱晃,想要抚摸他的脸;弯曲的右手却只能在间断地抖动。
她的哭声变小了。
他连忙冲出去寻找昨天的农妇。
虽然找温妮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不想那样做。
尽管迅疾如风。
怀抱中的婴儿却像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般。
塞尔玛大婶天未亮就下地干活了。
自从领主老爷买来了一些耕牛以后,许多人耕种的效率就变得更高了。
老爷还让铁匠打造了更多的铁质农具供我们使用;
他还让我们将人及畜生的粪便都收集起来,放入桶中与水搅浑再撒到田地的种植物上,他说这样收成会更好。
神呐,我们都认为有些恶心,但谁叫他是老爷呢?
至少我们还有面包。
后来有大群流民来了,在我们认为这一切都会变得糟糕的时候,老爷制服了他们,并让他们修建自己的屋子,带他们开垦荒地。
看着他带人挖掘水沟,从远处河流将水引到田里。
还教他们什么引水、输水、配水、灌水。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贵族。
但我们都很庆幸,能有这样老爷真好。
她看着自己的地,这边是菜园,那边是鸡、鹅圈。
这样就能方便地收集它们的粪便然后施肥了。
我这边种的是小麦,老约翰那边是土豆,还有其他人的燕麦、胡萝卜、亚麻......
“塞尔玛大婶!”
她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思绪,转头看去,发现阿泰尔火急火燎地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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