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波迷亚一夜未睡,她来此是为了让菲卡维获得援助的,现在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天刚亮,她来到阿提拉的卧房。
“够了,我没有时间看你像个娘娘腔一样自怨自艾,你打算把我晾到什么时候?”这是她用仅剩的耐心来问了。
她等了一会,对方没有半点动静,于是她大吼:“你还要在她的尸体前守多久?直到她烂成枯骨你都不离不弃吗?别让我失望!”
她拉扯他的甲胄缝隙,把他摔在地上:“如果我把她打碎了能让你清醒的话。”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眼前的男人把她压倒在地。
“来啊!在她的面前!”她不屑地冷笑。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他的面容憔悴,独眼无神,明明才过了一夜,头发半白。“你回去吧。”
她以为他会对自己发泄,却没想到他还是那废物样。
她气得转身把他压在身下低头咬住嘴唇,但他就是一动不动。
她站起身,满嘴猩红流到下巴,他沉默静躺黒眸无神仿佛已死。
希波迷亚又气恼又沮丧,她一脚踢倒墙边的木架。似乎这样能让她稍微解气,于是她开始对房间里能够看到的一切进行破坏,木壁被打裂,地上的箱子被踢散,她往床上的人踢去,却见他瞬间便挡在睡人身前,她的脚正中他背心。
怨念在她心间充盈,她嘴唇颤抖,大步离去。
塔妮娅被响声惊醒,同时到来的还有饥饿感。
她来到那个男人的卧室,房间里的景象让她吃惊,里面乱得像是之前有很多人战斗过一样。
她把视线挪到他身上,他那老旧胸甲,黯淡无光,上面有无数道划痕或者凹陷,但最显眼的是那脚印般的伤痕,外面的轮廓都已经撕裂扎进他的肉里。
这一刻她感到无力,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
“去吃东西吧。”
他的声音传进耳畔,那是如此的虚弱,弱到她根本听不清,好在她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替他重复。
这让她想起来他也一天没吃,于是她跑到厨房打开小锅,但里面空空如也,甚至灶台的旁边也没有食物,她焦急地四处寻找,此时此刻她真是恨死自己了,自己笨到连找东西吃的本领都已经忘记。
最后她只在储藏间找到白面包,她急急忙忙地又回到他的身边把面包递给他。
他的姿势一直没变,趴在床前一动不动。
她沉默了,面包落在地上,她的眼眸也浮现出水雾。
她从背后抱住他:“你也要离开我吗?”
“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不被所有人认可,于是我们都很沮丧,被人讥嘲,我们会用激烈的行动来遮掩自卑,在正常人的眼中我们都是怪物,是可笑的,我们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喜欢笑,我们不完整。”她的泪沿着甲胄凹陷的部位流进他的伤口。
“我们都渴望会有一天,能有位真正懂自己的人出现,并伸出手邀请。”
“但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相遇......”她闭上眼想阻止泪流,但却失败了:“我背叛了你,我把斯卡里兹的情报都交给阴影......”
“是我害了她。”
“我知道。”
“为什么?”她睁大双眼。“你为什么不阻止......”
“不知道。”
她以为他会愤怒,他会更伤心,至少会把情绪稍微转移,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救,却万万没想到事情从来就没在她预料之中,更不会因为她而偏离,这让她愈发难过。
他的头一直没动,但他仍然准确地捡起面包放到背后:“你的肚子咕咕叫了。”
她的耳朵就贴在他背上,那虚弱的震动流进来,让她差点破涕为笑:“你也要吃。”
“你去找多诺万,看看尼娜怎么样了,如果她出什么问题,阿泰尔会把我们全都杀了的。”
“噗,他才不会对你动手!”看到他似乎好一些了,她这才忍不住笑。
兰斯打开门,克莉丝冲了进来,她双眼通红,白嫩的小脸沾染了尘土。
她进入领主卧室,床上的苍白女人映入她的眼眸让她痛哭。
克莉丝:“你就是个胆小鬼,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你什么都不是,只会些懦夫才用的低级伎俩,又妄想成为大贵族,获取强势,想要达到我父亲那种程度,你足够资格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最后悔的就是在索伦城的时候没能阻止温妮跟你走!”
她走上前一把拉开塔妮娅:“滚开!你这个贱种,我早就知道你了,你是索伦城里的老鼠,就连平民和农奴都看不起你!你和他可真配,都一样的低贱,却都同时妄图获取不应得的东西!”
她一脚踩在他背后的伤口,但他毫无反应。
“你怎么变成哑巴了?不敢在她面前为自己辩解吗?还是因为你内心的自卑,怕她拆穿你?”
“唉,她曾说你缺爱,她一直把你当成女儿。”
克莉丝的歇斯底里瞬间停止,她跪倒在地上,捂着脸。
“你回去吧,这里不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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