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这癖好?”姚盏惊诧的回语。
“你不也一样在暗笑我嘛。”
王菊说完递给他一个蓝花大瓷碗,两人随意的面对面坐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荤一素两菜一汤,“米饭自己盛,吃多少盛多少,不要浪费!”
姚盏站起身,掀开电饭煲准备盛米饭,从对面镂空的小窗瞧见另一番光景。
一个木质凹槽背景吧台,同一楼前台差不多一个模子,台架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酒瓶,贴着标价黄签。一个女生正在和一位黄头发外籍住客攀谈,而后那个女生熟练的调制好了一杯湛蓝色酒水递给住客。姚盏踮脚起腰,再远一点的地方,坐满了人,一撮一撮的说笑打牌。
这里如此热闹,与一楼清冷的格调形成了鲜明的比照。
“黄姐,煮上两份牛肉意面。”俄顷,那个女生从小窗探进头来,与姚盏打了个照面,姚盏佯装转头寻人。
女生啧了几下嘴巴,又喊了两声。
“黄姐不在,你过来自己做吧。”王菊嘴里的食物还未咀嚼完,一语回应了她。
女生迅速把头收回,瞥过一个讥讽的眼神。
一个盛饭落定的功夫,她便从厨灶间的门,用力踱步踏了进来。
不悦、不快、躁怒……全都挂在面部,自顾自的走在灶台边,麻利的点火、煮水、下面、摆盘,接着从一个黑乎乎的铁盆里,舀出来一勺肉臊子,绕圈倒在面上,一条龙简直像个大厨,把两盘牛肉意面放在小窗台处,一声不吭的出门去回到了他的一个人的地盘,换了一副笑盈盈的脸面,将它们端给了住客。
全程无交流、无对视、无声无息。
……
“她就这样,娇惯的很,一不开心就吊脸子,也不知给谁看呢。”
王菊轻飘飘的说,转即一声短叹,“她叫黄粲,是黄叔的亲侄女,也许因为这层裙带身份吧,看我们都不顺眼。黄叔让她专门来负责这个小酒吧,这里的活儿可轻松多了,卖卖酒啥的,像煮意面这种事一晚上还发生不了三五回。就这,她都不乐意干。黄姐呢,既要打扫客房,又要管员工餐,哪有闲工夫管她。”
言语里透出无言的愤慨,还有一丝丝无奈。
正说巧,一个细挑瘦弱的身影推门而入,人未见声先至,“哎哟,我可终于把最后一间客房打扫完了,.knsh.cm今天退房真多,我一个人要累死的啦~”
不用多猜,此人便是王菊口中的黄姐。
黄姐穿着朴素清淡,眼角细纹清晰可见,面容苦涩微黄,耳边发髻上别着几根旧时常见的黑色发针,圆形的鹅蛋小脸已被岁月打磨略显粗糙。
王菊抬头说道,“黄姐你可算来了,你不在,小主子又不开心了。”
黄姐低头凑到王菊耳边,“怎么,又有人要吃牛肉意面啦!那我可管不了,我得先紧着客房,我都忙死了。”
黄姐说完侧目盯见对面坐着的姚盏,“这就是新来的小伙子吧,挺帅呵。”
“黄姐好!我叫姚盏。”
“好,好,怎么样,我做的饭好吃不啦?”
姚盏点头微笑,扒拉一口饭菜。
“黄姐,不是说了嘛,客房太忙的话,你就让我或是车车做饭就行,我们都会,你做这么多,也不多拿钱,你该跟黄叔提一提加薪的事儿。”王菊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直抒重点。
黄姐轻叹了一口气,“欸,再等等吧。主要是你们都喜欢吃我做的饭,多做点,无妨!”
“你就是太善良,这样吃亏。”王菊抿了抿嘴,叹道。
黄姐莞尔一笑,转而说道,“你个小妮子,吃亏是福。我主要挣的是客房的钱。”盛好饭,黄姐坐在她身旁,“吃饭,吃饭,这点事累不着,我自己做饭,吃着也放心。”
王菊没再说话,一个人的别扭掀不起大风大浪。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似乎谋划好了什么惊天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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