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疑的一点是,黄叔的厨艺和自己比起来大致旗鼓相当。
往细里说,比自己差一丢丢。
他铁定是放多了什么中草药、印度香料等类似的特殊佐料。
他把垃圾倒掉之后,回到一楼前台,忙的时候就给车车搭把手,闲暇之余就上网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回收酒瓶子的。
这里地处繁盛中心区域,最近的一个废品回收站也在八公里开外,赚把外钱的希望变得渺茫了。
夜深人静,无人之境,二人无事可做玩起了缠花绳。
说来奇怪,他俩总能把绳子缠成死结,费半天劲才解开,再玩再缠。
好不容易新一局即将大获全胜,一个人影从巷子里窜出,拍打钢化玻璃大门的声音虽然不重但因为夜的宁静反而鸣耳不绝。
转头望去,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人站在门外,待他抬起头来,二人才发现是黄叔。
深更半夜的戴个帽子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逃犯,换谁遇见都会紧张。
姚盏急忙把地锁打开,黄叔进门摘下帽子,额头汗津津的将一缕头发濅湿,打成了卷,向天翘起。
“小姚,你现在没事吧?”黄叔长吁一口老气问道。
姚盏不知其何意,磕磕绊绊的说,“啊?我?没——事。”
“那你帮我个忙。”黄叔递给他一个袋鼠皮口袋,“跟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黄叔说完转身走出门去,姚盏怯怯的紧随其后。
两人的影子在晕黄的路灯下长长短短的重映在一起。
夜色阑珊,高大树冠中飞出黑色的东西从头顶轻盈的无声划过,月色清凉,云淡似荷。
绕过几道幽长的巷子,来到一条此时无人踏足的马路,远处洒水车慢悠悠的向更远处驶去,马路湿漉漉的,若隐若现的水汽蒸腾升空。
黄叔单手拉起一块地下道井盖,气势磅礴,可见手臂之力量,将其侧压在人行道高台上。
而后极富警戒性的四下张望了几回,才蹲下身,双腿吊在井中,两手撑在路面,正当要下去时,仰头看了一眼姚盏,彷佛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一般。
“小姚,那个……你帮我看着点,如果有人过来,你不要紧张,大多会以为是修理工。”
“黄叔,你这是要干嘛?”姚盏终于问出口,他一直在等黄叔自己说明意图。
“逮老鼠!”黄叔说话的样子像个常胜的老手,他拍了拍腰间的口袋。
“咱俩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黄叔两眼炯炯有神的盯了他好一会。
姚盏听到这个回答万分惊诧,脸色灰了十个色阶。
若不是与老鼠有什么隔世的仇怨,或是有什么每天不整死几只老鼠不过瘾的魔怔,断不会像黄叔这般疯癫痴气。
两人之间的秘密?
黄叔真是单纯,他不知道可不止两人而已。
黄叔沿着井壁下滑,消失在了地井之中,留下一个黑洞洞、深邃无底的地面圆形缺口。
姚盏紧站在井旁,不时向井中小声呼喊,皆无回应。
四下寂静,姚盏百无聊赖的杵在一道法国梧桐的阴影里,路灯清泼。
不一会,黄叔爬了上来,一只手掂着那口已经被老鼠撑满了的麻袋,上面尤有赤红色的血源源不断的渗出,里面传来吱吱的哀叫声,用尽最后的力气疯狂的蠕动着,袋鼠皮口袋不是气球,顶不破咬不烂。
姚盏油然生出一种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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