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别的人,往往需要相应的人去理解他,凡人只能懂凡人。江尘就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凡人。李景的话让他找不到逻辑,以至于无从开口接话。所幸这位看起来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哥并不是一个会让场面一直冷下去的家伙,便随口说起他以前的见闻。
李景从梁州来,几乎是华夏最西边的地方,过荆州,豫州到交州,步履踏过茫茫大漠,孤身走过几百里的荒野戈壁,其中艰辛繁多到提不完,又乘船过三峡,踏遍山水,其中美景多到说不尽,途中结交隐士,访问仙师,最终是来到华夏最南方的交州。据他所说,来交州的目的便是看看华夏最南方的海,游历便要经过整个国家最为称道的地方,先前已经踏过万里有余的路,但不及去极东的海和极北的草原,便要去长安了。
江尘看他倒是逍遥自在,去过如此多的地方,出身至少也是个富家公子,要真想游历便游历完就是,无需此时进京谋求生计。说到底应该是个官迷?至于皇帝请他做官,倒不如是花钱捐个官靠谱。不过这些无非是江尘的胡思乱想,李景和他仅仅是同路半程的缘分,自己也没必要编排人家——万一真的是人家的名声都传到皇帝耳朵里了呢?毕竟他讲起那些旅途中经过的地方时,典故张口就来,确实能感觉到有些才学。
是不是都和自己没关系。但李景应该是真的像这商队的领队所说,有功夫在身,而且不弱,看着一副宿醉方醒的样子,描述起他的行程反而绘声绘色,说话声音也完全不像宿醉。外加中午分明是在补觉,还能在自己要伸手拍醒他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拍开,说是巧合江尘不信,应该是感受到了。再加上李景孤身闯过大漠,那边猖獗的麻匪没奈何得了他分毫,在江湖上应该也算是一把好手。江尘私底下已经想着如何邀请李景切磋一下了。
天光流转,日落月生。
李景的旅行故事刚讲到他过汉昭烈帝托孤的白帝城,按行程来看应该还没有一半,但时间已经到要入睡的点了。由于没能赶到客栈,只能在夜里就地扎营了,现在是官道上,而且四下是平原,相较于过山林还是好些的。毕竟夜间不只要担心土匪,还有野兽。
一半的人守前半夜,另一半的人守后半夜,武功最强的江尘和李景分别守前后半夜,领队说这是大家的规划,于是二人也就同意了。
“小尘当心点啊。”
李景还像模像样的关心了下江尘。
大概十来号人参加守夜,商人和手下仆从护卫加起来七人,商人和领班肯定不会参与守夜,因此江尘估计这商队有个二十四五人。
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规模了,七架板车的货物,便找了这么多的江湖游侠,听这群人聊天说这次还给他们一人五两银子。
“商人什么时候都这么大方了?”江尘心里觉得怪怪的。
这些年来,得益于天复皇帝的稳定统治,物价一直都算稳定,五两银子能买二十五石米,哪怕是品质不错的绸缎也能买上三匹。
不过按照前两天疯涨的粮价来说,能买到十石米就不错了。
但也算得上很多了。
正在江尘因为闲的无聊而望着天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一名青年男子找到江尘搭话。
“江小哥,我听他们说你会内功啊?露一手呗。”似乎现在整个商队都知道江尘是谁,而江尘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才在昨天傍晚和领队说起一次,一天之间是个人都知道了。
“啊?”江尘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搭话。
“我从小就练过一些外功,所以想看看内功什么样。这次出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拜个大派门下,学点真本事。”
“拜个大门派啊,那挺好的。你今年大概多大岁数啊?”江尘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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