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一直静静地握住你的手
相依相绕
“太美了!”听着岩温柔而有力量的声音在耳边跌宕起伏,子沐脸上情不自禁地漾起了淡淡的红晕。
“谢谢!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巫山之云,沧海之水。”
听到这,子沐感觉身子都快融化了。“我也写了几句诗,念给某人听听!”
秋雨绵绵蝉声绝,枞菌遍地谁采撷。
信笺相伴圆月夜,青石恋木亭桥雪。
子沐的双手被岩用力地握住,想挣脱,但已毫无招架之力,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呜吼,让我们红尘作伴,过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二人的兴奋同时被放大,马背上,唯有这首歌能表达二人两情相悦的心情。岩起了个头,子沐也开心地附和起来。
不多时,Fl已把他们带到山涧平坦的空地。岩勒住缰绳,高兴地告诉子沐目的地到了。岩踩着脚踏,轻松一蹬便下了马,张开双手,将子沐抱了下来。并顺势搂着她,旋转了几圈。子沐像个翩翩飞舞的天使,对着岩咯咯大笑起来。
岩在灌木丛里,找了些干柴,子沐熟练地帮着生起了一堆柴火。岩用随身带的匕首砍了些新柴,在火上搭了一个架子。并在上面烤起了两个糍粑。白白净净的糍粑,一会便发出浓浓的香气来。没多久,高温就让糍粑膨胀起来,而且越胀越大,像两个雪人,可爱极了。就着伯母自制的豆腐乳和酸菜,二人在田里吃得格外香甜。伯母怕岩在山里着凉,还特地带了一小瓶米酒。岩把玻璃酒瓶在火附近小心地烤热后,递给子沐,让她喝点暖暖身子。子沐不惧米酒,接过酒瓶,优雅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并把酒瓶还给岩。岩对着酒瓶大大地灌了一口,甘冽的酒精火辣辣的穿过喉痛,如同一团烈火滑过食道,最后在胃里不停地翻滚。
借着酒劲,岩说想下溪里游个泳,问子沐敢不敢。子沐连忙摇摇头,太冷了,做出瑟瑟发抖怕怕的表情。在他们野炊的不远处有一个非常惊悚的水潭,名字叫做棺木潭,因为水面耸着一块形同棺木的巨石。听着名字就让人胆战心惊,即便是炎炎夏日靠近它都能感觉到阴气逼人。也许作祟的只是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村民们编了各种鬼怪故事,来吓唬小孩要远离这个会吃人的地方。奶奶曾苦口婆心地警告岩:说这个潭怨气很重,淹死过好几个小孩,就连壮年时期的伯父也差一丁点就被那里的水鬼夺命了。有一次伯父在水边的石头上卷烟歇脚时,突然水鬼施法,将大石缓缓拖入水中,而伯父身子压根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只能随着石头下沉,束手无策,最后跌进了这四五米深的水潭。伯父是个旱鸭子,在水中只能拼命地呼救,最后幸好被路过的一位大叔给救了。奶奶脸上布满的惊恐让岩从小就对这块禁地避而远之,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不过村里的小伙伴好像没有经过这样的恐怖训练,对棺木潭却很钟爱,因为这里水深,小伙伴们夏天经常去村里的瓜地里偷几个西瓜,然后绑上石头,将西瓜沉入水底,水下有股冰泉流出,所以温度很低,是天然的“冰箱”。在水里耍够了,就一起分享胜利的“冰镇西瓜。”而那时岩只敢在岸边远远地观望小伙伴,手里捧本书,假装在书中自得其乐,不屑与他们玩水。
每次凝视这口黑不见底的深潭,岩都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子要跌进万丈深渊,再无生还的可能,就像面对暴怒的父亲时,除了呆若木鸡地战栗,什么也做不了。不久的将来,岩最后意识到,相对父亲肉眼可见的暴怒,奶奶深情而坚定的期盼也似这口深潭,不断地将他拖下水,越沉越深,越深越沉......
既然在子沐面前夸下了海口,加上酒壮怂人胆,没有了退路,岩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故作勇敢。他迅速脱了外衣服和裤子,原地反复猛跳了几下暖身,穿着条裤衩就从岩石上往水潭里纵身一跃。如冰刀刺骨的寒冷立刻从脚底往上侵袭,水底光线骤然变黑,不敢再往下潜,便反转方向奋力往上游。游上对侧的大石头,心跳还是很快,几分刺激加上恐惧在岩心中迅速翻腾。稍作休息,岩再次往深水处游去。在反复地摸索中,恐惧悄悄退去,身体也渐渐真正地融入了水中。感觉彻底摆脱了这份压在心底的恐惧,岩才游上岸来。
“冷不冷!”子沐焦急地把脸侧向其它地方问道
“不冷!”岩的声音在空气中不停的打着颤。
“还嘴硬!哈哈哈!”
岩迅速地套上衣裤,朝着火堆径直走去了。在子沐面前,岩表现得很勇敢和淡定,压根就没有把自己下水前复杂的恐惧吐露出来。
“你游得真棒!”欣赏之余,子沐用毛巾细心地擦去岩从发尖滴落到额头和脖子上的水线。
“哈哈,谢谢!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潭游泳,它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被夸奖了之后,岩没把持住刚才假装的淡定,一股脑地把恐惧内核全部交代了。看着子沐低垂的双眸,担心子沐会不会因为看到了自己的懦弱而从此“刮目相看”?
“你太棒了!换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份恐惧!”
“真的吗?”没想到子沐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懦弱或者不够勇敢,反倒是给了自己莫大的理解和支持。.uknshu.c岩紧紧地握住子沐的双手,感觉自己的前20年都在凝望此刻。
子沐本能地缩回身子,把手抽离了回来,不敢和岩对视。
“对不起,对不起!”面对子沐强烈的身体反应,岩立刻后悔自己的轻薄来,连连道歉。
“不是你的问题”子沐的目光从火堆转移到了一侧的石块上,双手在小腹前焦虑地十指相扣,一个大拇指在另一个大拇指上用力地揉搓。
“那是什么问题?可以说说吗”岩的语气也随着子沐的紧张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其实,我的手和脚的皮肤很干燥。一年四季都会不停掉皮,皲裂,所以摸起来很粗糙。小时候爸妈因为这个问题带我看遍了医生,吃了很多很多药,都没治好。爸妈还因此担心我嫁不出去。”子沐的声音压得很低。
岩再次抓住子沐的双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嗯,像我奶奶的手,但是让我很踏实。”
“哈哈哈哈!”子沐再次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夕阳金黄的余晖映照在哗啦哗啦的溪水上,显得格外迷人沉醉。岩在马背上左手紧紧地搂着子沐,右手不情愿地轻拉着朝向村子的缰绳,一呼一吸都是子沐淡淡的香气。子沐全然放松地靠着岩健壮的胸膛,双手第一次自信地轻抚着岩的手背,温柔的抚触仿佛赋予了周围所有草木幸福的味道。如果时间能静止,如果回家的山路能一直不断地蜿蜒下去……
依依不舍地将子沐从马背上深情地抱下,岩约她第二天去城里看电影,子沐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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