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细嫩的脸庞即将逼近眉头,赫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快速侧过脑袋。
“你......想让我帮他殓魂?”
“没错”埃尔西气鼓鼓地坐回位子上,暗自嘀咕着心中的不满“刻意回避心中的悸动,真是不真诚的男人”。
“很抱歉,我不是热心肠的好人”他耷拉着脑袋,轻声嘀咕,被阴影掩埋的眼角深处光彩潋滟。
黑暗中的赫格足够理性,寻常人眼中,将死者的尸体装入灵柩中,便意味着生命旅程的结束,一个人将会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但在支配者眼中,将支撑着身躯,创造思维的灵魂,送入长眠的旅程,才是善始善终最好的诠释。
赫格总是强迫自己成为纯粹的无神论者,但每当黑夜来临时,总会有形状奇奇怪怪的缥缈物,游荡在视线中,时而摆出微笑,时而一脸狰狞。
拥有寻常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伟力,这是上帝眷顾的表现,这类人,他们统称自己为“支配者”。
“你见过内普拉灵魂的形状,那是他灵魂本来的形状,就像是一只孤独的野猫”埃尔西倍感讶异,说话声音都变大了些“从始至终,我只有给予过内普拉先生一瓶威朗酒,他将两瓶酒全部喝了”。
赫格哽咽住了,顿了顿气后沉声说道“你足够聪明的话,就避免暴露你的能力,要不然,教会不会放过你”。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埃尔西微红着眼说道。
“我早已将所知的都告诉你,并且案件也已经有了结论,我该离开这里了”他轻摇着脑袋,站起身来就打算离开。
“赫格.道顿,你害怕了吗?”
“害怕?你说笑了,没有谁能取走我的命”赫格紧咬着牙说道,心声不停回响“这个名字,是道顿家族残留于世的象征”。
“你总是这样......”埃尔西低声打趣着,心底的落寞简直快要溢出了。
咚咚~
“副探长,探长有事找你,需要你来一趟”气氛沉寂之时,敲门声回响在耳边,警卫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察觉到审讯室门口有人走进,赫格收敛起表情,周围的黑暗又一次恢复平静。
埃尔西略感不悦地瞥了眼身后紧锁的门,郑重地对着赫格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但愿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我最敬佩的赫格先生”她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哪怕近在咫尺的赫格也听不清。
咔嚓
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窒息的密闭空间,令人头昏脑涨,赫格不想多加回应埃尔西,只是一心想要离开这里。
“赫格,你的脸好白!没事吧”刚走出门,威希尔先生迎面走了上来,连忙搀扶住。
他连忙摆了摆手,牵强地笑了起来“没事,埃尔西副探长并没有为难我,只是问了一些关于发现死者时的细节”。
长达一小时的审讯,都会让人精疲力尽,更别说还要操控黑暗。
威希尔表示理解,将注意力放在关好门走来的埃尔西身上。
“你们可以离开了,死者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埃尔西目光躲闪,不愿直视额头冒汗的赫格。
威希尔大喜过望,满心欢喜地称赞到:“由衷地感谢您,您真是精明能干”。
几句客套话后,赫格的脸色好看不少。
他目视着埃尔西走向探长办公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向着警局外走去。
迈出警局的一瞬间,明月悬挂在云端一角,街道如同被镀了一层银粉。
“赫格,我们真的要回去睡觉吗?要不......”没走出几步,威希尔怯生生地说道。
“你不想回去睡觉吗?”
“想......但我有些怕”他声如蚊息,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着。
“你在害怕内普拉先生?”
“嗯......”
“他已经死了,你知道的”。
威希尔猛地停下步伐,脸色难看,不愿再向前多走一步“可,他的鬼魂”。
“作为纯粹的无神论者,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鬼魂这种说法,只是恐吓人的滑稽言论,这世界上并没有鬼魂,你也从未见过,不是吗?”赫格轻笑一声,面色平和地说道。
目视着真挚诚恳的承诺,威希尔稍微好受一些,但心中的恐惧从未远去。
他无法告诉赫格,内普拉的鬼魂还在住房周边游荡,这种鬼话,是探长亲口说的。
“威希尔先生,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快走吧,要不然月亮快黯淡了”赫格察觉到了威希尔的难堪,一把搂过他的脖颈,笑着打趣着。
这种身体上的接触,赫格极度排斥,甚至有些厌恶,但为了让威希尔先生感觉到来自肉体上的温暖,他不得不这样做。
“赫格......”威希尔明显吓了一跳,脸色窘迫地望着。
“如果真的撞见内普拉先生的鬼魂,就让我们共同面对”赫格脑袋微侧,耳垂稍红,不愿直视此刻如同小女人的威希尔。
事已至此,威希尔虽然心存芥蒂,却也没多说什么,任由赫格搂着走向夜晚的安乐乡。
月光下的阴影被拉得好长,街角不起眼的黑寂小巷中,传出几声咬牙切齿的抱怨声。
今夜,平静的有些吓人了,内普拉先生的死,没有震天动气的哭喊声,没有低沉沙哑的哀怨声。
这于他而言,是解脱,同样也是可悲。
临近罗萨尔街15号,威希尔先生的步子明显变小了,显然不愿接近被“鬼魂缠绕”的住宅。
罗萨尔街有头有脸的探长,当着警员的面说出,鬼魂不会退散这种无厘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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