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龙走在最前,惊雷龙次之,其余八个强盗跟随在后。
向伙计拱手,入楼,入云龙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铁老大对面,叉手行礼,强盗的礼。
铁心歌正闷头吃着一块豆皮,筷子头轻轻一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入云龙静静坐下,其它强盗也一起坐下,没有发出一声响声,可见苍龙岭的强盗并非乌合之众。
强盗们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吃得很快,毕竟是强盗,没有什么修养,吃起来动静很大,尤其是牙齿咀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消片刻,强盗们将一桌的早点吃完,抹一把嘴巴,打了个饱嗝,入云龙率众强盗退出攀仙楼。
强盗们吃了太多的好吃的早点,腆着肚子,打着饱嗝,站在攀仙楼外,互不说话,也不离开,眼光只是看那天空。
“法子是好,可未必有效。”孔老财从内间走出,坐在铁心歌对面。
餐桌已经收拾干净,还在中央摆了一盆花,茉莉花,枣子坡春天很常见的一种花,青绿的翠叶中点缀着几朵小白花,不起眼,却散着淡淡的清香。
“至少表明了态度。”铁心歌喝了一口茶,“不然,攀仙楼没法开了。”
孔老财盯着铁心歌,忽地笑了,说实话,孔老财比孔聚财帅,笑起来比那胖子好看一百倍。
“多谢!”孔老财说。
“说这话的应该是我。”铁心歌也笑。
“也许吧,也可能一石二鸟。”孔老财看的很透。
“谁有最大可能呢?”铁心歌皱眉。
“不知道。”孔老财回答很干脆。
“总须要找出来的。”铁心歌眼里突然闪出一抹厉杀。
“会找出来的。”孔老财同意。
“但在这之前,你破坏了现场,也销毁了所有证据,我知道,你在为我争取时间。”铁心歌的眼眸很明亮,就像燃亮的明灯。
孔老财的眼睛也明亮了,他没有正面回答铁心歌,显然,这是一种默认。
昨夜白老夫子独闯攀仙楼,后厨整洁干净,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攀仙楼直接销毁了蛇毒证据,也同时让所有不利于铁心歌的或有或无的证据就此消失。白老夫子还不理解孔老财,铁心歌却一眼看破。
釜底抽薪,孔老财毕竟是纵横商场的老油条,说一句老奸巨猾不为过。
“你就这么有信心?”铁心歌认真地说。
孔老财慢慢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
“攀仙楼不可能自毁招牌,强盗们也没有理由下毒,一定有人心怀叵测栽赃陷害,这一次,我赌你赢。”孔老财分析细致,决定也有依据。
“你的赌注太大。”铁心歌说。
“赢了就值得,我是说,万一赢了呢,枣子坡至少可以太平很多年。”孔老财严肃的表情让攀仙楼的空气一窒。
“可我救不了牛八。”铁心歌说完这句话开始起身,“我能做的就是让枣子坡对攀仙楼重新恢复信心,仅此而已。”
铁心歌走出攀仙楼,他在前走,强盗们在后跟随,一条街两旁的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孔聚财突然感觉全身一空,一股莫名的惆怅和失落弥散在攀仙楼中。
铁心歌先去了张婶家,院子里堆积了好些木头,铁心歌一言不发,拿出砍柴斧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地劈柴。入云龙等强盗们站成一排,好像见习一般,细心领会铁老大的手法。
牛八至今还躺在知味学堂的天井里,所以枣子坡的泼皮头领暂由三黑子僭代。
泼皮们的跟踪没有技巧,但传言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赶快,铁老大劈柴的情景就大肆渲染,瘟疫一般笼罩在枣子坡上空。
“一半送到攀仙楼,一半送到知味学堂。”铁心歌对入云龙吩咐道。
“一切照旧!”
从张婶家出来,铁心歌去铁匠铺。强盗们依然跟在后头,态度恭敬、谦卑,没有一丝做作。
许久沉寂的铁匠铺一下喧闹起来,有强盗生火,有强盗添炭,有强盗拉风箱,有强盗将生铁放进火炉中。铁老大的手艺一点没落下,铁锤举起,落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回荡在枣子坡。
久违的打铁声忽然响起,东老汉拿着生锈发钝的镰刀犹豫着。东老汉是东李子老爹,东李子是知味学堂的学生。没犹豫多久,东老汉开始离开家门向铁匠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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