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攀仙楼的罪名定了下来:窝藏私盐。比起贩卖私盐的罪名轻了许多,连掌柜扛起了所有罪名。
紧接着,孔家遭到一系列的打击:绸缎庄查封了,可能的罪名是那些丝绸布匹里有从宫中夹带出来的皇家货物,那可是死罪。
妙医堂查封了,说是妙医堂药物里含有致毒的假药,解百病的实验被迫停止。
连棺材铺子也封了,理由更加荒唐,制作棺材的木材是砍了枣子坡一棵风水宝树。
罪名五花八门,理由千奇百怪。所有的枣子坡人都明白,这是京兆衙门故意和孔家过不去。
当然,更多的人却在思索:枣子坡和大景城隔着十万八千里,孔老财怎么就得罪京兆衙门了?
京兆衙门的那些捕快已经按不住身份了,在不得不现身时,索性大张旗鼓且煞有介事地行捕快之职能。
反正他们说接到举报、投诉,那是谁也查不到的,说是捕风追影也好,说是强加罪名也好,还不都由衙门说了算?
区区一个枣子坡,还能翻得了大浪?
但云袖阁的身份却不好直接暴露,毕竟是经营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借机敛财,祸害百姓,一旦被人告发到京城里,就是京兆尹大人也受不了。
正因为如此,那些被抓的人,不能关在云袖阁,只好占了秤砣客栈,权当临时办公场所。
牛八、连掌柜等就关在客栈客房里。解百病却没有被抓,因为捕快抓人那天,解百病和秦药老头一起去了后山。
孔家在遭受这等打击后还保持着镇定,因为孔家的孔老财还没有倒下。只要孔老财屹立不倒,孔家就不会轻易认输。
攀仙楼、绸缎庄、妙医堂、棺材铺子,说起来是孔家的产业,实际上又不完全是孔家的。
从性质上说,那些铺子都是独立经营。
孔老财只是它们的东家,真正料理打点的是那些掌柜伙计,所以京兆衙门的捕快暂时没有拿他的理由。
孔家名下的产业被查,或关闭或查封以及牛八打架被抓,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具有极强烈的针对性。
因为孔家和牛家先后发出了禁令,那么云袖阁背后的靠山也就不言而喻了。
现在就还剩下发布禁令的知味学堂,就看京兆衙门那些捕快如何对待白老夫子。
一时间,枣子坡风雨飘摇,风声鹤唳。
接下来,捕快们去了张婶家,小院子里入云龙有节奏地砍柴,另外两个苍龙岭的强盗收拾着砍好的木头,一根根堆放整齐。
“不用砍了。”一个捕快举起腰牌。腰牌代表着朝廷,就是修行者也不能轻举妄动。
入云龙停住手,冷漠而暴戾地看着那捕快,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的杀气。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那捕快吞了口口水,这奶奶的差事实在不好办,对方可是地地道道的修行者,就是把所有的捕快都加上,也不够人家一个小指头轻轻一捏。
“不是来打架就给老子滚。”入云龙露出凶狠的爪牙。
“不是…那个奉命调查,请你配合。”捕快觉得嘴唇发干,想找口水喝。
“调查什么?”入云龙提着斧头问。
“铁老大是不是窝藏强盗…强盗是不是和铁老大勾结…”
捕快们的底气快要断了。
“老子就是强盗!”
入云龙暴喝,斧头闪着精光,若是一斧头下去,捕快的脑袋怕是比木头还要齐整。
“果然是强盗!”捕快身后,小院子外,田恒走了进来。
见到田恒,捕快们如逢救星,腰杆子一下又挺直了。
入云龙的眼睛收缩成线,对方修为不比自己弱,甚至可能还要高上一截。
“打还是不打?”田恒好暇以整。
“为什么要打?”入云龙反问。
他自忖打不过对方,而若真的动起手来,以修行者的手段,这间屋子怕是受不住。
这可是铁老大的家,入云龙没把握铁老大回来不生气的。
“不打就跟我走。”田恒暗中舒口气,他自恃修为高过入云龙,但毕竟都是修行者,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眼前这强盗并不好对付,那日在道士袱上,连英大人那个死鬼都没讨得便宜。所以,能不打最好别打。
京兆衙门的捕快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只有在绝无威胁更无危险的前提下才会不可一世耀武扬威。
“柴还没劈完呐。”入云龙晃动手中的斧头。
田恒皱眉:“攀仙楼都关闭了,你这些柴砍了也没用。”
“铁老大交代的事,必须完成。”入云龙不再理会田恒,开始砍柴。
田恒难堪至极。
其它地方他可以不出面,到这里他必须来,那可是修行者强盗,手下那些捕快搞不定,说不好还要赔上性命。
但他这一出场,实际上已经表明了云袖阁就是京兆衙门的铺子。
这是没有办法的,除非放任那些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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