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恒一天一夜未归?”
提司大人蹙起眉头,眉毛嘴角线却依然上翘。
枣子坡没什么好担心的,能杀死田恒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吧。
那个修行者入云龙实在不堪一击,若不是暴雨中惊雷突兀,化解了他的雨箭,入云龙必死无疑。即便那样,入云龙中了两箭,雨箭中渗透自己的功法,不死也被破了修为。强盗嘛,不足为虑。
至于被捕快们宣扬的那个神秘莫测的铁老大,估计是因为相府死了一位英大人,捕快们怕担责,夸大其词总是有的。
提司大人可晓得自己的手下那副德性,得功劳的时候抢着要,担责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这帮油痞子,得好好整顿整顿。
“那个铁老大…有意思。”提司大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一个凡人,居然杀死一名修行者,这无法想象,只有一个可能,权相府中那个英大人发了神经,赶着去送死。”
提司大人是破玄境修行者,一境一世界,一界一天地,在他的眼中,那些普通的人便是凡人。
“英大人…”提司大人冷笑,鼻尖不止上挺,而且还稍稍歪斜。
“该收了吧,这局实在了无趣味。”提司大人轻咳了一声,早有手下人俯首贴耳进来。
“带路,本官要亲审白清清。”
白老夫子的待遇真不差,甚至还相当奢华,住在云袖阁最高最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这是三楼靠左的一间厢房,还是个套间,白老夫子的吃喝拉撒应该都在这间房屋里。
“怎么还不送上来?气死老夫了。”
白老夫子正在房间里发脾气。他的头发应该很多天都没有梳洗了,发丝凌乱;胡须也不如以前那么纯白,发黄发灰;脸色蜡黄,没有一点健康色。
圆桌上摆放着一方鼎炉,比其他的鼎炉都要大。此刻,那鼎炉冷火秋烟,白老夫子的脾气就是冲着这冰冷的鼎炉去的。
一连三天,白老夫子都吸食不到神仙乐,他变得急躁,变得易怒。
“白清清,老朋友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这可不是待客的礼数。”提司大人跨进房间,勾着唇角看白老夫子。
“你…向买臣?”白老夫子勉强睁开疲惫无力的眼皮,似乎终于认出眼前这个人。
“正是。”提司大人向买臣轻颔首以示赞许。
“还以为又是臧灵亭,换汤不换药。”大凡骄傲的人是最见不得骄傲的做派,所以白老夫子不给向买臣一点面子。
“他…呵呵,办事不力,应该会发去戍边啦。”向买臣确实很骄傲,因此没有隐瞒白老夫子。
“他可比你厚道。”白老夫子打了个哈欠,断了三天神仙乐,实在是特别难受。
“厚道的人也总是愚蠢的。”向买臣挺起鼻尖。
“你过去还是他手下吧。”白老夫子又打了一长串哈欠,脾气开始不好起来,说话更是不给面子。
“那是过去,现在本官是京兆衙门提司。”向买臣绕了一大圈,终于表明了身份。这身份委实太过高崇,不先作一番铺垫不足以显示其高贵。
“原来爬到那么高,当心跌下去会摔死。”看来白老夫子和向买臣真没什么交情。
“白清清,你这骂人的坏习惯还没改过来,可惜可惜。”向买臣表现出极好的涵养。这也正常,一个人位置越高就越发显得有涵养。
“不骂你也可以,能不能先送上神仙乐?”白老夫子被那些哈欠打的难受。
“要神仙乐,可以呀,只要你交出那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向买臣的眉毛开始飞舞,他笃定白清清扛不住了。
“滚,一群不讲规矩的腌臜货色,给老夫滚出去!”白老夫子突然暴跳如雷,修行者的道法勃然而发。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真是羞死人。”向买臣轻蔑地勾嘴角,他的修为后发先至,一股强大的道炁几乎以碾压之势将白老夫子击倒在地。
白老夫子吐出一口血,犹自冷笑道:“有种你就杀了老夫,想要东西,没门!”
向买臣沉默了一会,指着白老夫子说:“话不可太绝对。”
他忽然咧嘴笑道:“想神仙乐了?行呀,本官今天就让你吸食够。来人,上神仙乐。”
他走到门边,准备跨出房门,顿住身子,眉毛翘如燕尾,想说什么,还是忍住,然后是一通放肆的嘲笑。
又是半天过去,田恒犹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云袖阁流露出有些焦虑急躁的情绪。
捕快们的嗅觉还是灵敏的,几经周折,终于打探出田恒是进了后山的一处山丘。
“入云龙逃进的山丘?”向买臣联想到那日暴雨中的情景。
以他破玄境高手的修为,早看出那日暴雨惊雷不是巧合,而是触动了某种阵法,那阵法开启一线,当即绞杀了雨箭,且让向买臣受到反噬,着实修养了几天。
枣子坡存在某种守护阵法。即便是向买臣,也看不透这阵法的奥妙。只有找到阵法的阵心,才能破解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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