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田恒虽然瞧不起铁老大,但他没有失忆到忘却英大人怎么死的,况且若是抓不到凶手,如何向权相交代?这铁老大不知死活,偏偏自己跑出来送死,正合了心意。
凝炁境修为还无法做到像破玄境境界聚气为兵、化天地元力化刃那种神奇,但道炁为基,也能激荡风云,借助天地元气以助自身的强大。
权相府英大人是个例外,也许英大人修行的功法特殊。
田恒使用的是一把长刀,比捕快的腰刀长三倍,刀开两刃,无刀尖,就如三尖两刃刀去掉了那三尖,整个刀头是平齐的,刀刃锋利,犹如铲子~双刃铲子刀。
若是在山丘外,铁老大必定挡不住田恒一刀。可是,这是在山丘阵法中,铁老大自然得了阵法相助。
田恒那一刀下去,其实就已经偏离了。在田恒看来,确实是刀锋正对着铁老大,可不知为何,方向没错,步伐也没错,却还是错位而过。
双刃铲子刀落空时,田恒感觉左腰腹一紧一麻再一松,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结果就摸到了满手黏糊糊的血水。
一个修行者,不过一合,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对方在腹部割开一道裂口。幸亏避得快,否则真的会从中折断。
两人能互视,能对话,但路径全然不同。田恒的出手是奔着对方去的,但刀落的方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对方却能正常地砍中自己,要不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躲闪得快,只怕现在已经横尸于此了。
“好诡异的阵法。”田恒吸着冷气。要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陷入一个诡谲的山阵中,那就不是修行者该有的素质了。
田恒觉得很是憋屈,就好像两个人隔着一道门,站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对方可以打到自己,而自己却摸不到对方的一根汗毛。
“这不公平,极其不公平!”田恒大喊大叫,于是腹部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
“公平?你问我要公平,椿杏找谁要公平?牛八找谁去要公平?还有枣子坡那么多被神仙乐毒害的人,他们又找谁去要公平?”
铁老大的语调并没有大的变化,可语气中的杀气却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几个贱民而已,京兆衙门奉旨办事,朝廷可不会在乎的那些刁民的。”田恒提到朝廷,他觉得又有了底气。
“朝廷是衙门的朝廷,也是枣子坡的朝廷,没有哪个朝廷不在乎它的子民的。你们分明是打着朝廷的旗帜,干着胡作非为的勾当。”
铁老大义正言辞,他觉得这就是他决意要杀这些人的理由。
田恒不说话,他被铁老大的话震惊了,这些话背后的危险钱清也提及过,京兆衙门确实在执行命令,下命令的可不是朝廷那个高高在上权利最大的人,而是权相。
同时,京兆衙门也确实是在做见不得光的神仙乐买卖,单单一个多月来,就不知替京兆衙门那位大人挣了多少银子,又在枣子坡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甚至连那些人的棺材本都收了。
如果这些事真让那个皇帝老子知道了,朝廷会不会震怒!
田恒突然发觉事态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在这个吊诡的山阵中,他已经失去了可以杀死铁老大的资格。
“提司大人也许很快就要到了。”田恒努力朝着美好的方向设想,他握着双刃铲子刀的手更紧了,因为他看到铁老大提着一把奇怪的砍柴斧冲了过来。
田恒很聪明,修行者没有一个是愚笨的。他想明白了,在这个切割成无数个空间里,他无法伤及对方,那么,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防守,只要坚持到提司大人到来的一刻,他就可以重新活出升天。
所以他一丝不苟地将那把双刃铲子刀舞得水泄不通。
锵锵锵。
斧刀乱影,火花飞溅,一个瞬间,铁老大向田恒砍了十多刀。
“好强的力道!”田恒吃惊地倒退,以他修行者的修为,竟然没有磕飞铁老大那不起眼的砍柴斧头。
再看自家那把双刃铲子刀,两边刀刃都被砍出一排牙印,像一条恐怖的吃人鱼的鱼齿。对方那把砍柴斧可是没有开锋的。
田恒突然产生了一种挫败感和气馁。
“逃…”这是田恒想到的最大胆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堂堂一个修行者,历来都是无比的骄傲,怎么就沦落到要逃跑的地步。
田恒心虚地环顾四周,所幸周边没有一个捕快,便不会有人看到,也不会丢了面子。
正犹豫着,却见铁老大又挥舞着那把可恶而可怕的砍柴斧冲杀过来。
“休得猖狂!”田恒大吼一声,作势要接战,刀才挥出,半路回旋,整个人借着那股刀力,猛然转身,拔腿就逃。
修行者的脚力是惊人的,铁老大根本追不上,田恒空暇间扭头偷看,果然那铁老大追出一段,眼见着距离越拉越大,干脆就停住了脚步。
跑出老远,早甩下铁老大,田恒调了一会气息,然后他突然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元气,也就是说,即便是修行者,也无法获得修行,因为没有天地元气。
“小千世界?”田恒又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坏了。
在门派修行时,他听长辈们说过,但他所在的门派却没有一个见识过真正的小千世界,他的宗门仅仅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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