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世界不同于某个阵法,那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一旦走进那个世界,除非有大能以雷霆手段破解,否则就会被生生困死其中。
因此,小千世界比起阵法,不知恐怖几千倍。阵法可破,小千世界根本破不了。
田恒的额头、脖子、后背、前胸全都冒出了惊悚的冷汗。
出生小门派,见识不够,这不怪田恒。但出自不入流的小门派,还要学着人家的骄傲和狂妄,那就是田恒的错了。
“怎么办?怎么办?”田恒开始后悔起来,开始懊恼起来,也许钱清那只老狐狸的话是该听一些的。
准确的说,山丘阵就是个阵,并非什么小千世界。
田恒之所以误认为是小千世界,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造成的。
有时候人一旦产生某种认知,就会执着地认定那个认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铁老大可不知道什么小千世界大千世界,这里本来就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胡老爹后来临走时才告诉他,猪山山丘有个阵法。
他只不过比外人更多占据熟稔的优势,仅此而已。
田恒看不见他,他可看得到田恒。当铁老大提着砍柴斧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看下时,田恒也只是后知后觉地用双刃铲子刀去抵挡。
“可恶!啊…”田恒顾不上大腿被砍的血肉横飞,没头没脑地一顿狂奔。
“铁老大,我要…”田恒想发泄几句狠话,可是他根本就说不出,现在,田恒真的有点像惊弓之鸟。
只有挨打,却无法还手,这还能怎么办。而提司大人迟迟未见影子,田恒更加确信这就是个小千世界,因为这个世界里,外人是进不来的。
“完了…”田恒的信心被彻底击碎。
什么飞黄腾达,什么平步青云,现在看来不过是黄粱美梦。他从自信满满踌躇满志到灰心丧气万念俱灰,前后不过两个白天一个黑夜。
可是这个时间里,他没有吃进一粒米,没有喝过一口水,他的肉体是饥饿的疲惫的,而精神是颓唐的憔悴的,他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只要有一根稻草,就可以直接压垮他脆弱的神经。
这个稻草并没有让他等多久,甚至是在他一个念头间就应邀而至。
噗~
是斧头入肉的声音,很粘稠的感觉,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感到疼痛。
咔~
是骨头破碎声响,很清脆也很清晰,落进耳朵里,就像一根木柴被劈开的干脆利落。
这个时候,田恒才真实感受到那激流澎湃一般传递过来的痛感。
那是真痛呀,痛到肉里,痛到骨里, 痛到心里,痛到泪水和鼻涕加虚汗一齐迸发。
“啊,好痛啊…”那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凄厉惨叫。
田恒的一只小腿没了,从膝盖以下,就像一根竹节折断,另一条大腿根本支撑不住,整个人斜着倒下,在双刃铲子刀撑地之前,再受重创~断腿膝盖关节狠狠地戳在地上。
“啊…”田恒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他的确两眼发黑。
没了一条小腿的田恒再也跑不动了,他虚弱地半卧山沟里,绝望而不甘的戾气伴着血肉飞散。
“铁老大,有种你就杀…”田恒才歇斯底里喊出半截话,只觉得心口一麻,失落落空荡荡,整个人了无着落。
这真太他娘的滑稽,一个凝炁境修行者居然被一个普通人杀死。相府那个英大人死的不冤,可老子冤呀。
“提司大人…”临死之前,田恒喊出这一生最后一句。
“你敢杀死朝廷命官?”一声怒吼,仿佛空间被撕裂,被捣毁,向买臣仿佛从虚无处走出来。
一股巨大的碾压之力轰然而至,铁老大只觉得胸口被一大锤重击,那胸口就塌陷半寸,喷出鲜血的同时,像一包沙袋被踢飞。
飞行中,铁老大冷静地看到山丘在急骤地变化,那些纷繁复杂的山沟正像许多线条在极速不停地合并归拢,然后现出原样:一座猪圈~隐隐约约有些猪的气息。
向买臣破了山丘阵,铁老大回到了胡老爹的猪圈。
才一落地,铁老大毫不迟疑,不三不四、不四不三脚法展开,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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