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与他的性格又完全不符,他就是执拗性格,就是二愣子性格,不探究个所以然,他绝不罢手。
既然这飞仙亭是个独立的阵法,我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
这是很邪乎的事,也是很危险的行为。当铁老大沉浸在他所开启的思考模式中,危险也悄悄来临。
“不好,向买臣在攻阵。”白老夫子最先警觉,这些人中,他的修为最高,警惕性也最强。
铁老大无端消失后,白老夫子并不太担心,那小子总有出人意料的荒诞,否则他就不是他了。白老夫子所担心的是向买臣的追杀,现在终于迫在眉睫。
白老夫子第一个跳上礁石,居高临下,历历在目。向买臣的船也不大,枣子坡人打渔的普通船,毫无质疑,那是抢来的渔船,渔船的主人早跑了。
隔着环岛水雾,向买臣应该看不到白老夫子,但白老夫子相信他看得见坎儿岛。此刻,向买臣凝湖汽聚水箭,箭指白老夫子。
“看到老夫了么?简直混账!”白老夫子怒骂。
水箭蓄势,调整,发射。呼啸水箭带动湖水,像一道水影彗星,直射白老夫子。
那水箭气势汹汹,若真射中,估计白老夫子可以当作生鲜冻鱼。可白老夫子根本不惧,东西未拿到之前,向买臣还不敢杀死自己。
装腔作势吧。白老夫子冷哼。
星光下,水箭破空起势,汹汹箭簇,煌煌箭意,向买臣将箭之一道修行到一个极恐怖的程度。
蓬。
就像一柱水射在一面银湖上,水箭与坎儿岛正面光幕相撞,迸射出无数幽蓝银色水花,蔚为壮观。
白老夫子昂然站立,于夜空下威风凛凛。
铁老大进入一个玄妙境界,他看见亭檐上面绘画中那棵无枝无冠的老树正在开枝发叶,青翠的叶针开始出芽,苍劲的树节开始嶙峋。
枯木逢春,老树发新。不,这是幻觉吗?
铁老大使劲眨巴他的猪肚眼,他用手去捏自己,也的确吃痛。可当他试图去触摸那棵粗大的老树,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不是幻觉,胜似幻觉。但那棵老树的威力明明存在,且散发出极其危险的压力,一旦爆发,仿佛天地都会为之变色。而且老树越长越高,越来越茂盛,大有将飞仙亭包裹笼罩之态。
霍然,老树越长越急,叶涛如浪如啸,便似要拔根而起,带动飞仙亭一起飞升。
铁老大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飞仙亭中央。
便在这时,铁炉中火星炸响,不经意的一声,犹如深夜中从人家灶台已经熄灭的火炉爆出的一声,悠远深长。
说也奇怪,那声轻响后,松树似乎被什么压制住,极不情愿地发出不满的嘶吼松涛,然后渐渐地恢复原样。
“真是奇怪。”铁老大眼里放出晶亮星光,“木生于土,火降神木,可见世间万物,自来是一物降一物。譬如我身上这些骨箭,以骨化箭,总有天敌能够克制于它。”
至于骨箭的天敌,铁老大还没想好。
正自遐想时,眼前画面又起波澜,火炉燃烧正旺,熊熊烈火似要将铁炉烧得通透,通红如一张薄纸的铁炉皮透明一般,甚至能看见火炉上鼎炉中一颗拳头粗的丹丸正滴溜溜地转动。
“神丹!”铁老大大叫一声,嘴唇都在哆嗦。
传说中神丹也叫飞升丹,可化腐朽为神奇,助人一羽化三清,从此飞离尘世,.uknshm入星空为真仙。
此刻火炉熊熊,鼎炉飘散袅袅丹香,似乎只要一伸手,便可取神丹而自服飞升。
这是莫大的诱惑,但凡一般人,必定不顾一切要夺取丹丸。
可铁老大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那颗神丹。
神丹似乎在发脾气,露出狰狞面目,袅袅清香转为浓浓火雾,火雾弥漫,吞噬整个飞仙亭。
飞仙亭俨然就是一座炉火正旺的炼丹鼎炉,铁老大只觉得如烈火焚身,竟是要被这火炉炼化。
烈火焚身,毒火攻心,确实是感同身受的煎熬。铁老大一点不怀疑这鼎炉的真实,若是就此炼化下去,铁老大必被那神丹融化。
此刻实在是凶险,比之向买臣,至少还可以抗衡反击逃跑,而现在好像只能逆来顺受无路可逃。
前次杀死英大人逃上坎儿岛,偶然进入飞仙亭,真没觉得凶险,还得了一条小鱼,同时是因为飞仙亭本身的阵法并未发动。
而此次和前次没有什么不同,为何这次就如此轻易发动阵法?
关键是对飞仙亭阵法一无所有,铁老大就好像误闯斗兽场,他手无寸铁,亦无反击之力,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凶猛野兽前来吞噬自己。
忽然间,丁丁淙淙,高山现,流水出,潺潺水声如环如佩,如琴如歌,似一曲仙乐悠悠响起。
丹药发出古怪的尖叫声,俄而,火雾去,鼎炉隐,伴随水流泉泻,高山之巅,两位老人正在对弈。
那边厢,白老夫子吼声连连,却是向买臣一支支水箭即将破开坎儿岛护岛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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