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中,黄衣少年的剑符后发而至,噗的一声,笔直地插进鲶鱼精的眉心中。那鲶鱼精的大嘴这时才咬下。
无数道猩红血水冲出,混进湖水里,洇成一团水红。
“破。”蓝衫少年的符纸也到了,却是一道破阵符。
哗啦啦,哗啦啦。体型庞大的鲶鱼精歪斜着缓缓软下去。
三人配合可谓极为默契:铁心歌与鲶鱼精近距离奋勇搏斗,黄衣少年远距离攻击,蓝衫少年则负责解开铁心歌困境。
看起来是黄衣少年那道剑符刺杀了鲶鱼精,但铁心歌那枚枣核才是真正要了鲶鱼精老命的利器。
枣核攻击到鲶鱼精的心脏,一招毙命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铁心歌身上,连黄衣少年都没有看清。
“小兄弟,你没事吧。”黄衣少年急迫地喊道。
“我…没事,水怪...死了?”铁心歌艰难地从鲶鱼精身底下爬出,样子可有些惨,左肩膀被咬去一大片肉,深可见骨。
“死了,小兄弟,你…疼吗?”黄衣少年露出淡淡的笑意。
“疼,不疼,不碍事。”铁心歌摇头。
的确,这点小伤对经常性骨折之类的铁心歌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倒是黄衣少年和蓝衫少年的伤势更重。
“先上去再说。”黄衣少年打出一道符,三个受伤不轻的少年就此出了湖底。
花马湖畔,月白风清。月光如银,洒在湖面上,微风拂过,泛起粼粼波光。天上挂着明月,明月沉在湖中,若是从明月上远眺,花马湖也该是镶嵌在大地上的一轮水月。
“你醒啦。”湖畔青草,黄衣少年温和地问候。
“这觉睡得好舒服。”铁心歌伸个懒腰,一骨碌爬起来,精神抖擞。再看受伤的肩膀,已经包扎好了,想来是黄衣少年所为。
“那就好。”黄衣少年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仿佛被月光镀了一层银光。
“我没说梦话吧。”铁心歌咧嘴乐。
“没。”黄衣少年莞尔。铁心歌睡梦中露出满足的笑容,间或低语一句“小兄弟”,然后就是更加满足的酣睡。
就那一句“小兄弟”,值得拿命去拼?黄衣少年明亮的眼眸中有一层雾气。兄弟,多么好的一个词,多么亲切的称呼。
“符箓门,王继之。”
黄衣少年伸出右手,铁心歌迟疑了一下,也伸手握住。能以真名相告,黄衣少年王继之认定了铁心歌是兄弟。
“我,枣子坡,铁老……不,铁心歌。”铁心歌快乐地要蹦起来。
“好兄弟!”王继之握紧铁心歌的小手。
“好兄弟!”铁心歌的心房开出了快乐的花朵。
“心歌,多谢!”王继之真诚道谢,第五次说“多谢”。
“都是好兄弟,讲的是义气,哪有那么多谢的。”铁心歌摇着王继之的手,豪迈地说。
“好,他日有缘,你我兄弟再相见,定当举杯相庆。”王继之的笑温暖,一股暖流流进铁心歌心房。
“要走?”铁心歌意识到再见就是别离。
“嗯,因事紧急,师弟已经前往汇合大师兄,我在此等你片刻。”
王继之说的轻描淡写,但铁心歌听出符箓门确有重要事情要办,王继之还能留在此地等自己苏醒,那是对自己的不放心,一念至此,心里顿生感激。
此时月向西移,月影渐淡,东天点起一丝光亮,朝霞将出。王继之将三张黄符放在铁心歌手中,传了符语,一张是隐身符,一张是护身符,都是铁心歌用过的,再一张是剑符。
“好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王继之抱拳,走出数十丈,回头见铁心歌兀自屹立风中,挥手示意珍重。
晨风中铁心歌挺立如柳,朝霞初出,映照在他身上,将他的人影斜射在湖面上。
“没义气,没义气…”孔聚财边走边嘀咕,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没有人接话,连白玉葭都默不作声。花马湖遇险,到现在还后怕。然而舍弃铁老大而群体逃跑,道义上确实说不过去。
“不行,我要回去。”孔聚财肉嘟嘟的肥脸溅起一闪油光。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沉默中刘静定阴阴地说道,这话确实没错,知味学堂的这些学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在他们的心目中,铁老大就是捶不扁打不死的怪物。
“但怎么说我们也不该逃跑。”孔聚财无法说服自己。
“逃跑?谁说我们是逃跑?大伙儿都看见了是铁…老大挥手叫我们先走的。”刘静定竟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孔聚财很想冲刘静定那小人得志的鼻子打出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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