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聚财见白玉葭没事,不觉满心欢喜,说道:“大学姐不怕,我、我孔聚财才不怕那劳什子鬼、鬼…”
他说到“鬼”时,又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白玉葭走过去,孔聚财拿火折的手早已僵化,见白玉葭没事,松了口气,道:“大学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家也都松了口气,东李子从屋子里取出油灯,孔聚财将油灯点亮。
白玉葭接过油灯,清点四周,知味学堂十多名学生都在。
院子里到处都是恶汉的尸体,血水被凉风一吹,都凝固了。只有胸口后背的大洞,被灯光一照,甚是可怖。
“刘静定呢?”白玉葭明知故问,但她是大学姐,就算是恐惧到极点,也要装作镇定。
“怕是被、被鬼吃~”
“先前我看到刘静定独自一人出了院子…”
“救命~”院外一个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却是刘静定。远处的夜色里,隐隐闪动着恶鬼的影子。
“刘静定,快过来。”孔聚财平日里跟刘静定不和,主要是为了大学姐争风吃醋,但紧要关头,却还是要拉刘静定一把。
刘静定浑身上下都是血,像个血人,污秽不堪。
众学生簇拥着白玉葭,像挤成一团的粽子。
白玉葭举着油灯,手腕发麻,手臂发凉。
阴暗处的恶鬼发出低低的嘶吼,像被压着石头的地下水,汩汩向上冒气。
众学生心惊胆战,只觉得寒气自地下沿着双腿往上窜。哪里还承受得住,要不是相互搀扶,早就烂成一滩稀泥。
“灯给老子。”匡大醒了,他人高马大,力气又大,一把夺过白玉葭手中的油灯。
“哈哈,鬼也怕灯。你们去死吧。”匡大抢夺油灯,迈开步子逃窜。
暗处的恶鬼又是桀桀磨牙嘶吼,恶鬼怕亮,油灯照亮处非避不可。
忽有一阵夜风吹来,风自山上来,风渐大,夜风劲,吹熄油灯。
匡大不知油灯已熄,犹自举灯狂奔。忽听身后一阵惊呼,匡大眼前一暗,心道不好,就地一滚,手中油灯砸出去。
恶鬼没有掏出匡大人心,鬼爪扫过去,抓下匡老大肋骨下一大片皮肉,露出血淋骨头。
匡老大惨叫,痛不欲生,心胆俱裂,昏死过去。
恶鬼不掏死人心,匡大昏死是他命大。这说来也巧,每到关键时刻,匡老大不是昏厥就是昏死,也是奇葩。
油灯已熄,月光惨淡,鬼影晃动。
恶鬼一双恶毒凶残的鬼眼死死盯着众学生。
孔聚财凄惨一笑,结巴道:“大学姐,我本不愿参加考试,只是因为……”
不等孔聚财把话说完,恶鬼刮起一阵阴风,鬼气荡漾,鬼爪凛凛,十指惨白,若竹节白骨。
被鬼气阴风笼罩,众学生一个都动弹不得。知味学堂众学生就要命丧此地。
咻~
一道剑气平地而起,映着稀疏月光,却是一柄银光大剑,剑锋闪耀凛凛寒光,剑芒一闪而射,没入恶鬼鬼爪。
咔嚓。
剑光凶猛,断恶鬼一鬼爪,鬼手断处,流出绿色液体,发出浓浓腥臭。剑势不息,剑刺恶鬼鬼面。恶鬼来不及躲避,张开大嘴,一口獠牙,咬住剑锋。
剑锋咯吱咯吱数声,剑身一寸一寸折断。剑断,恶鬼獠牙也折断两根。恶鬼负痛,龇牙咧嘴,飘然而退。
猝不及防,恶鬼吃了大亏。鬼手折断,绿液流注,恶鬼鬼气大泄,伤不重,也不轻,毕竟是断了一腕。鬼嘴中最长最坚固的两颗獠牙也被磕飞,鬼牙连着鬼心,十分的痛楚。摸不清对手来历,恶鬼不敢贸然出击。
一剑断鬼爪,一剑折鬼牙。月光下,铁心歌巍然屹立。
“铁、铁老大……”孔聚财死里逃生,又是惊诧又是激动,满眼都是泪水。
众学生是溺水捞着救命稻草一般,呻吟呼叫又起。只是心中恐惧,不敢发出大声,就憋在喉咙里,咕咕似抽风一般。
铁心歌不动,恶鬼也没动。
事态危急,毫发之间,千钧之际,一个不慎,当会血溅大地。
方才那一剑是动用了王继之送的那道剑符,趁恶鬼不备,才一击而中。
剑符伤了恶鬼,却无法斩杀恶鬼。逼退恶鬼只是暂时,待恶鬼缓过神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身上还有两道符,护身符早贴上了,隐身符没用。月黑风高,恶鬼鬼眼前,隐身根本没有用处。
恶鬼凶残,铁心歌前来也是送死,却未必能救得众学生。但铁心歌非来不可,不是别的,性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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