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身的珠光宝气、绫罗绸缎,甚至有些脂粉气的青年。
二十出头,弱冠斜戴,耳鬓插一支芍药,艳艳的,十足的浪荡公子哥。
青年五官倒是不丑,某种程度上说还算俊。
只是脸色白里蜡黄,很是病态气色。身材瘦长,肩膀斜跨,好像风一吹,一副骨骼都要散架。
这来者当然是匡少了。山江郡匡府大少爷,端的是第一纨绔子弟匡少卿。
“啧啧,果然是个玉人儿,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却另有一种滋味。”
匡少进门,一对眼珠子就淫荡地盯上了白玉葭,眼光恨不得穿透白玉葭衣衫透视进去。
后面跟着恶奴匡片尽显谄奴才风范。
“匡公子,请自重。”
被匡少冷不丁的一番羞辱挑逗,白玉葭又羞又气。
“哦,哈哈,白姑娘生气的样子更有风情。”
匡少被白玉葭迷住一般,眼珠子放出光亮。
“来者可是匡少?学生刘静定这厢有礼了。”刘静定施了一礼。
“嗯嗯,哦,哈哈,原来你就是刘世兄,兄弟我这厢也有礼。”
匡少附庸风雅,在一群学生面前尽情做作。
寒暄几句,当下分宾主坐下。
匡少大喇喇地坐了首座,这不符合待客之道。
刘静定怔了怔,才讪讪陪了下座,其他学生面面相觑,白玉葭见刘静定眼神示意,就要挨着刘静定坐。
匡少突然说道:“白姑娘远来是客,该坐在本少身边。匡片,不可怠慢白姑娘,还不给白姑娘看座?”
白玉葭想拒绝,见匡片凶狠的样子,毕竟是枣子坡乡下人,哪里见过这等场景,气势已去。
看了刘静定一眼,见刘静定微微颔首,脸红了一圈,挨着匡少下首坐定。其他学生这才怯怯入席。
等人坐定,匡片一声“上席”,不多时,满满一桌酒席上来,当真是山珍海味,玉盘珍馐,都是这般学生从未见过的大餐,比之枣子坡攀仙楼不知丰盛到几何。
若是孔聚财在此,定是乍舌感叹。
匡少端起酒杯,左手看似无意一搭,就此握住白玉葭的纤细白嫩手腕,入手之感,极为柔软舒服。
白玉葭想挣脱,不想一用力,匡少手掌的力量也随之加大。
白玉葭又羞又恼,却不敢发作,只拿妙目看刘静定。
刘静定假装没看见,正堆着谄媚笑脸等着匡少发话。
“各位同学,兄弟我对知味学堂那是景仰得很,可一直那个,嗯,悭缘一会。今日正逢其时,兄弟我好生高兴。来来来,都举杯,白姑娘也端杯,今日喝酒,不醉不归。干呐。”
众学生面面相觑,知味学堂,夫子早就教诲,莫饮酒!
“匡世兄,学堂规定,我等不可饮酒…”刘静定举着酒杯,一脸踌躇。
“这说哪里话?这可是山江郡,哪有不喝酒的道理。你们这些人都是要参加秋闱的,到时去拜见宗师,怎能不喝宗师酒?”
匡少鄙夷地斜拉脸,一对眼珠子也走了一道斜线。
参加秋闱要拜见宗师,拜见宗师要喝宗师酒。
这规定知味学堂学生未所未闻,白老夫子从未提过,难道真有这规定?
“刘世兄,兄弟我诚心诚意相待,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山江郡这城里还没人敢不给我面子的。”
匡少脸色不好看,那恶汉匡片浑身就散发出恶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喝了这一杯。”
刘静定环顾一桌,见众人都不吭声,就带头喝了下去。
“这样甚好甚好。来来来,再都满上,今夜不醉不归。”
见众人慢悠悠喝了第一杯,匡少心情大好。
“白姑娘也满上,兄弟我可要单独敬酒,你们也都陪一杯。”
匡少实在太强势,瞬间就压倒知味学堂这般学生。
这群乡下学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战战兢兢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抵触和抗议。
“匡世兄,大学姐她…不善饮酒,要不我替大学姐喝了…”刘静定勉强地笑。
“你替她喝酒?哈哈,你又不是白姑娘,本少要你陪酒,那多没趣。”
刘静定就讪讪地坐下。
“我…我不喝。”白玉葭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白姑娘说什么?我没听到。”匡少手上用力,白玉葭的眼泪就出来了。
“疼…”
“疼?哈哈,喝了这杯酒就不疼了。”匡少哈哈大笑。
白玉葭眼光看向众人,平时“大学姐”长“大学姐”短的这些人,这时一个个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我…”白玉葭眼眶红润,胸脯一阵起伏。
“大…”东李子才抬头,匡片那凶狠的目光就像大刀砍下。
“要是铁老大在一定不会这样,就是孔聚财在也不同。”东李子愤愤地垂下头。
刘静定不敢看白玉葭,他的双手还是平静的样子,可双脚脚板狠狠地踩在地板上,脚趾头抵住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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