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胜小弩摇头,眼神里的迷惘绝对不是伪装的。
“哥哥怎么会是军人呢?我和哥哥打小是住在这大山里,一直以打猎为生。”
“哦…”铁心歌脑子有些混乱。
和胜铁弓初次见面,也就见了一次,感觉和枣子坡的猎户并不相同,当然也不同于京兆衙门那些捕快,那些个捕快眼高手低,遇到有权有势的点头哈腰,见到平民百姓趾高气昂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所以铁心歌从胜铁弓那身气质那双老茧的手还有那把铁弓做出“军人”的推论。
但是,胜小弩无情地推倒了他的假设。
“你杀了和尚。”
胜小弩还是没有放弃警惕,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她对眼前这个小乞丐并无好感。
但经过了方才那件事后,她的厌恶感也在消退,不是因为铁心歌救了他,而是小乞丐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一股难以言明的气质。
“我和哥哥在山中打猎,哥哥对宝界寺的和尚没有好感,但一直以来,我们和宝界寺从无冲突,他们不惹哥哥麻烦,哥哥也不去理会他们。”
“可是你还是杀了和尚。”铁心歌说道。
“和尚为什么就不能杀?只要是恶和尚贼和尚,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一定要杀。”
是呀,和尚为什么就不能杀?如果和尚都欺负人欺到家了,比如刚才若不是铁心歌出手相救,自己的青白是不是就被那几个恶和尚玷污了?
胜小弩垂着头思考,她脑子实在简单,没往深处想,抬起头,望着铁心歌的眼睛,郑重说道:“你说的对,和尚要做坏事自然就该杀。”
“我不喜欢和尚。”
铁心歌说道,眼神里有犀利的光芒射出。
“所以我要进宝界寺,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进入?”
胜小弩想了想说道:“这后山是打猎的地方,我和哥哥常来这里,倒是有一条野径通向宝界寺的后面。可是宝界寺的后壁连着山崖,你攀不上去。”
“总要试一试。”铁心歌下了决心。
如果枣子坡云袖寺那些贼秃驴真是宝界寺派去的,没得说,他铁心歌不将宝界寺折腾得鸡飞狗跳和尚打滚,那不叫铁老大。
“我陪你去。你也不嫌那网兜费力?”胜小弩好像忘了铁心歌是那个谋害同门、奸污大学姐的坏蛋死囚。
“是挺费力的,或许有用得着的时候。”铁心歌露出一丝怪怪的笑。
两人听了一会声响,和尚们的闹腾渐渐离得远了,才从山崖下走出去。
胜小弩对后山地形地貌太熟悉了,专捡那些不易察觉而从未有人涉足的地方走。有时明明听到头顶上有和尚的谈话声,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弯弯曲曲,折折叠叠,花了差不多个把时辰,两人来到一处谷底。透过浓密的树枝,铁心歌的眼眸被一仞绝壁睹住。
绝壁高百丈,自下往上,云雾缭绕,隐隐现出一檐飞翅,正是宝界寺。
而绝谷之地,阴气缠生,湿气缭动,更有数具尸骨,腐烂不堪,从破烂的服饰辨认,依稀是些女子服装。
宝界寺一个偏僻的小禅院,地上并排放着六具尸体。
智仗等十来个和尚萎靡不振地缩在一旁,这些没死的和尚跟死还相隔很远,不过却比死更加痛苦难受,智仗和尚的一条腿被打折了,其它的和尚各有各的伤残。
“你们,十多个人,居然跑到大胜猎户那里闹事,还被人家打残了?”智艰和尚形容严峻,厉声呵斥。
别看智仗等和尚在外面趾高气昂,在执事僧智艰和尚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混账,方丈早有法旨,不许无端骚扰那猎户,尔等偏不听,咎由自取,辱没我佛,简直可气!”
智艰和尚在方丈画眉僧面前唯唯诺诺,在这般和尚面前尽展执事僧之威风。
“智艰师兄,我等接到报信,有人看见小乞丐进了猎户的屋子…”
智仗和尚领着头,所以当所有和尚的目光投向他时,他只能硬着头皮辩解。
“那你们抓住小乞丐呢?”智艰和尚冷笑。
“没有…”智仗和尚刚鼓起的气又泄了。
“小乞丐早到了后山,而你们还在与大胜猎户纠缠,真是一群笨蛋、废物。”智艰和尚气急败坏。
“后山?”智仗和尚不解地望着怒气冲天的智艰和尚。
“你们仔细看看。”智艰和尚指着地上的尸体,“后脑勺被敲开,用的是什么兵刃?”
“狼牙棒、流星锤吧。”智仗和尚其实一点不蠢,只是更加疑惑,这和小乞丐又有什么关系?
“再看这里,胸口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