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伤,重锤一击致命。”智仗和尚眼光倒是不弱,同时越发不解。
“那么,这处呢?”智艰和尚就像一支冰冷的木鱼,敲击出冰冻的声音。
“刀,又像锥,啊,和花豹的伤口一模一样,小乞丐…”
智仗和尚终于惊呼了声,其它和尚也拖着断腿断手围拢上前。
小乞丐果然不在大胜猎户那屋子里,智艰师兄骂自己这帮人是混账、笨蛋、废物一点都没错。
“可是,小乞丐明明是一个人,这些伤口却是多种兵刃所伤,这是金钱镖,这是大背刀,这是弩箭,啊,小胜猎户的弩箭。智艰师兄,小乞丐不是一个人…他至少有三四个帮手。”
智仗和尚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其它和尚也附和他的判断。
“都下去养伤吧。记住,不得出寺半步,否则寺规惩戒。”智艰和尚挥手,智仗等和尚合十而退。
智艰和尚看着六具尸体,他的头也开始变大,一下被杀六个,还都是无极初开,即将进入修行之列,虽还未修行到凝炁境,但也是修行者呀,那个小乞丐该是何等的可怕。
“三四个帮手,真是一群蠢货,无可救药,分明就是一个人所为。小乞丐就是枣子坡的铁老大!”
智艰和尚的鼻孔里喷出愤怒的气流,如果铁心歌站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他愤怒的气流淹没。
宝界寺派到枣子坡的十一个和尚,死的死,伤的伤,铁老大做的不够仔细,终究逃走了一个智孝和尚。
“智能呀智能,你究竟去了哪里?有议论你是叛逃者,我不信。如果你真的畏罪潜逃,莫说方丈不会慈悲你,便是我这亲兄弟也不会宽恕你。”
“铁老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宝界寺的和尚今个日与往日不同。表面上看去,知客僧依旧是一团和气,笑容可掬,迎客来往,照例是按常规操作。可有那些个有心人,却发现寺里的动静渐渐有些骚动。
有那脑壳转的快的就联想到花豹袭击夫人轿子,“那畜生攻击夫人,违了寺里法规,方丈法旨严办”,这个传言渐渐成为主流观点。
山中经常会有猛兽咬人,但自宝界寺建寺以来,野兽伤人的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今日那花豹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不顾一切发疯一般攻击夫人,这还了得。
宝界寺主持方丈画眉僧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怎能让恶兽攻击香客,何况是夫人。
和尚们大批出动,对外宣传也应了那些传闻,说是黄土犯忌,山中猛兽失性狂躁,须得佛法安抚,所以宝界寺的和尚们要进山渡厄。
智孝和尚也在派出追寻小乞丐之列。因为被一块砖头砸断了后脖子骨头,当日只能躺在云袖寺养伤。
直到后来泼皮们冲进云袖寺里,智孝和尚见势不妙,强忍痛苦,从茅坑里逃出,捡回一条小命。
一路艰难跋涉,智孝和尚终于回到宝界寺,可也落下一个毛病,那就是脖子歪了,怎么也回不正了。
智孝和尚很不情愿被派出,他只想着躺在禅房里后院中,哪里都不想去。
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枣子坡,起起伏伏沉沉浮浮的幻影中,总有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身影向他走来,挂着一缕淡淡而真诚的笑,.uknshuo是那么天真无邪,又是那么诡异狡黠。
铁老大。
如今这个少年成了他的梦靥,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痛。
所以他不想出寺,不管要追的是谁,是小乞丐还是别的什么人。但意识里,智孝和尚隐隐觉得那个小乞丐似乎就是枣子坡铁老大。
智孝和尚故意落在后面,等所有和尚都匆忙奔出寺外,他却反方向往后跑。
当他歪着脖子小碎步跑到后院时,靠着一块大岩石,他才放松地吐出口气。
这里是后院巉岩,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壑谷,据说除了方丈,没人下到谷底。
便是被人发现告到方丈那里,智孝和尚也为自己编好了一个理由:拉肚子。
“谁?”
智孝和尚的警惕性很高,他当然不想被那些同门和尚发现,即便是有拉肚子的好理由,方丈的责罚也一定不会轻。
“你说呢?”
陡峭的岩石后转出一个人,破破烂烂的衣服,灰头灰脑的一张脸,就算是那双猪肚眼用盐巴皂荚揉洗十遍,智孝和尚一眼也认得出那是他千躲万躲的铁老大。
“你…”
智孝和尚脑袋有些短路。他不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他睡梦中都会不期出现的少年真的就在面前。
“果然是蛇鼠一窝。”
不等智孝和尚恢复思绪,连喊叫的嘴巴都来不及张开,咔嚓一响,智孝和尚只觉后脖子一紧再一松,头颅似乎可以回到正位,整个人恰似都轻松了,然后就歪歪斜斜地倒下去。
“没事,接骨我最拿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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