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在一遍遍呐喊吼叫:“住手!住手!”
他想象着撕裂对方毁灭对方,但和他的梦境一样,他根本动不了,他所有的反抗都是无力的徒劳的。
这次不是梦。别天恩明白他坠落到一个无底的恐怖的深渊。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你看,都剥到你膝盖了。”黑衣人细细的坏叫,声音比叫春的野猫还刺耳。
许是痛到不能再痛,又或者是痛到麻木,别天恩冷冷的看着黑衣人,看着一个刽子手在剥自己的人皮。
“嘶~你这种眼光,真希望能抠出来,不过大人吩咐了,要留着你的眼睛。但你的舌头却要借用,嘻嘻。”黑衣人残忍的盯了别天恩一眼,又专心剥起皮来。
“看看,多精美的一张皮,简直就是一幅杰作。”
黑衣人已经剥好皮,双手上举,一张完整的带着血水的人皮。
除了后背一条笔直的裂纹,这张人皮简直完好无损。
别天恩痛彻心扉,可是他不再昏厥,他要看清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于是他首先认出,黑衣人是匡少旅。
黑衣人匡少旅拿着他的人皮消失了,无边的黑暗的深渊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皮没啦,舌头也没啦。
然后他看到一扇门打开,门的那头就是他的家,可是他回不去他的家。
他的床上躺着一个和尚,画眉僧。黑衣人匡少旅正在给画眉僧换上他的人皮。
别天恩的心就沉到深渊的最底层。
从子时到卯时,就像在制作一件极复杂的工艺品。终于完成了,黑衣人匡少旅用手在脸上一抹,居然变成画眉僧的模样,向床上的画眉僧躬身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夫人进房。夫人的脸色微微红润,应该是听了什么害臊的话,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
“来!”床上的画眉僧向夫人招手,声音和别天恩一模一样。
别天恩耳朵一震,那声音就在耳畔。旋即醒悟,自己被困在墨玉头枕中。
从一开始,这就是画眉僧的阴谋。
忽然别天恩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他试过无数次的墨玉头枕,原来真是个无底的陷阱。宝界寺、璞之轩合谋上演了一出卑劣的阴谋。而宝界寺外的花豹隐隐窥探出墨玉头枕的邪恶,那日疯狂追击,追的不是夫人,应该是墨玉头枕。滕舞陪夫人去无二寺,也应该发现了画眉僧的一丝破绽,由此遭到黑猫毒杀。
想明白也好,后悔也罢,此刻,他别天恩无能为力。
夫人有些害羞,但还是上了床。墨玉头枕的门开着,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看的一幕,他也听到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听的声音。而且夫人这次比任何一次都似乎更满足更快乐甚至更疯狂。
他想死。于是那扇门彻底关上了。
再看到光明时,画眉僧穿着他别天恩平日里的睡衣,睡衣洁白,画眉僧却露出胸口。
夫人趴在柔软的床上,脖子、后背到翘起的臀部修长的双腿,构成玲珑完美的曲线。清晨的阳光从窗纸上洒进来,更加迷人而美丽。
画眉僧在给夫人的后背刺青,刺青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支高傲美丽的紫凤。
夫人还在熟睡,或者被画眉僧施了邪法。画眉僧一针刺下,夫人滑嫩白皙的皮肤就细细的颤动。
“多美的酮体,完全就是一幅画。可惜呀,这十几年来,居然让一个完全不懂欣赏美的人糟蹋,简直是暴殄天物。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六年。”
画眉僧这话有一半是说给别天恩听,而且语气显得很生气。
“自从我第一次遇见她,就被那种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那时的她,十六岁吧,正是豆蔻年华,风华正茂,像花香一样迷人。”
画眉僧悠悠神往,追忆中,紫凤的雏形已成。w.ksh.c
别天恩只能静静地听,连耳朵都无法堵住。当然他可以闭上眼睛,但他没法闭上,他没有眼皮。
“算了,跟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好呢,说点别的,你还有哪些计划?”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你已经完了,如果你还想报仇,不妨跟我合作。”
画眉僧的手就在夫人的肌肤上,一直摸到夫人翘起的臀部。
“其实你的计划么?”画眉僧手中展示着一枚虎符,“东大营三万铁骑已尽为我所用,其他计划有没有都无关紧要,是吧。”
画眉僧在攻心,别天恩在泣血。
“我本以为请你入瓮要费不少周折,没想到却是轻而易举,是我高看你了,还是你退化了?”
最后一针,紫凤刺成。一支紫凤,飞舞九天,骄傲张扬,似要从后背飞起。
“夫人醒啦。”画眉僧温和的笑。
夫人有些害羞,想扯动锦衾盖上,一动就感觉后背有些疼痛,秀眉微蹙。
“夫人勿要紧张,你看~”画眉僧脱去衣服露出后背,后背刺着一条青龙,龙腾云霄,气势磅礴。
“画眉大师道法高深,赐我青龙夫人紫凤,从今往后,青龙紫凤,龙腾凤舞,天地同寿。”
“青龙紫凤,龙腾凤舞,天地同寿……”夫人轻轻吟哦。
“龙腾凤舞,哈哈,夫人来,我们这就龙腾凤舞,龙凤呈祥。”
夫人媚眼如丝,娇嗔一句,滚进画眉僧怀中。
别天恩不想看,可不能不看,他闭不上眼睛,他没有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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