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江郡全乱了。
除了西城滕冲的铁军在和尸傀恶斗,南城和东城几乎都要被尸傀沦陷。
分不清谁是亲人,谁是父母,谁是兄弟,大街小巷全是混乱的缠斗。
山江百姓不甘被变成尸傀,能拿的棍子、竹竿、铁铲、锅铲、扁担、锄头等都当作了武器,和尸傀殊死搏杀。
巷战就此发生。
到处是嘶吼,到处是哭泣,到处是狂躁,到处是愤怒,诅咒和血肉飞溅,山江郡俨然人间地狱。
北城已是战斗的核心。
数百只黑影尸傀从四方飞向忘情楼,丝丝黑线注入忘情楼五层楼顶阿鬼西门鬼体内。
郡府亲兵也发觉了不对劲,惊慌和恐惧布满了脸颊。
他们的头颅被铁盔罩住,外人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不表示他们有足够的淡定。没有府主的命令,没有一个兵丁敢擅自逃离。
“山崩地裂而不动军心,果然是郡府铁军!”连假扮别天恩的画眉僧都感叹。
郡府亲兵就像一道铁箍将广场死死围住,原本看热闹的百姓像漂浮的浮萍,无法挣脱离去。
别天恩的眼光阴鸷冷酷,抿嘴不语。一丝残忍落进雨丝中,山江郡似乎淡化成一帧灰色的图画。
忽有一声凤鸣自远方来,清越而长啼,落到每个人的耳畔,激灵灵打个冰冷的颤抖。
慌乱哭喊的百姓没由来的一顿哆嗦,神色大变,全都噤若寒蝉。
北街一片寂静,只有雨绒轻轻漂浮的细微雨声。
然后大街的一头浮现一个婀娜的身姿,浓妆艳抹的夫人款款而行。
只是这走来的夫人并不是从前人们熟悉的那个贤淑端庄淡淡浅妆的夫人了,尤其唇中那一点艳红,触目惊心。
没人敢上前,也没人敢喧哗,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住。
人群自动地分开一条通道,夫人自通道中笔直走过,似乎连眼角都未看众人一眼。
“邪祟!”人群中山丘叟目光似电,射向夫人。
夫人不疾不徐向忘情楼走去。忘情楼一层楼,北刈横剑而立。
“宝月,你太快太快了,你这样很不好很不好,都说了要淡定要淡定,你这匆匆忙忙怎能成大事成大事。”一个词必须重复两次的香象追赶着宝月。
两个大和尚突兀地现身,人们自然又都一惊。
说话的香象和尚落后宝月和尚半个身位,满脸的严肃,好像死了亲爹一样;被香象追赶的宝月和尚眼角挂着淫邪的光芒,专门找女人的胸脯刺过去。好些个女人被他看一眼,顿时觉得脸颊发烫,赶紧下意识地捂紧衣襟。
“香象,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你这个样子,连佛祖都不喜欢。嘻~”宝月的眼光还在寻找猎物,大剌剌好不隐蔽,眼光直往女人衣领里钻。
“啊呀,谁绊脚~”宝月一个趔趄,低头去看,地上趴着一个骨头都快散架的老夫子,白胡子都脏成了黑扫帚。
“宝月,我都说了说了,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差点摔倒。”香象踢出一脚,韩祭酒被踢翻,连着翻动两圈,一动不动。
胜小弩的悲愤小箭这时也射出了。
“不准踢爷爷…”胜小弩哭叫着,奋不顾身扑到韩祭酒身上。
“小姑娘呀,倒是挺丰满,就是太黑了,不过我喜欢,唉,可惜没空隙。”宝月一指弹飞小箭,淫邪地看着胜小弩。
“宝月,你太淫荡太淫荡了,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不放过。”香象又是一脚,胜小弩也被踢昏过去。
“你打女人可不好。写血字呀,搞什么?咦,香象,我去上面,你去下面。”宝月脸上现出无限的邪恶,向五层楼射去。
“宝月,你这样很不好很不好,佛祖一定一定不喜欢的。”香象表情严肃,但语调却轻松,没有丝毫责备的态度。
来了两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和尚,一个射向五层楼,一个冲向一层楼。人们不敢议论,但惊讶的表情表达了各种猜疑。
画眉僧自焚,恶鬼逃出,这是佛祖派来收拾恶鬼的大和尚?
一个苦和尚,一个邪和尚,一唱一和,真看不出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滚!”
一个字,一声雷,北刈剑未出匣,但逼人的威压已自扩散,一道光圈向香象逼去。
“妖孽,你太不礼貌太不礼貌,我佛收了你收了你。”香象双手一扯,一串念珠缠住手腕,向外翻动,一股凶猛的气流反冲北刈。
轰~
只一个交手,震动天地。北刈退后一步,香象前进一步。这一次,香象占了上风。
“妖孽,还不放下放下屠刀,立地立地成佛!”香象怒目嗔视,念珠打出。不断扩大,再不断缩小,要将北刈困住。
北刈再退一步,已让开一层楼大门一条间隙。这个时候,夫人才堪堪走到,跨步,就此进了一层楼。
北刈抽剑,自八寸宽的剑匣抽出两把剑,一剑古朴,一刃厚重,两剑使了个指天点地招式,两道剑刃形成的剑芒轰然发出。
香象不敢托大,双手变化,一串念珠,三十六颗,化作三十六点激光,射向北刈。
“朝纲混乱,恶鬼出没,邪祟害人。今有佛祖派遣高僧前来收服恶鬼,山江百姓休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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