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呐?”铁心歌手肘支着桌面手掌托着脸颊静静的思考。
越尺孤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花,水底下那个大怪才是背后的黑手。
如果是军方,越尺孤会有什么好处?除了四大营动乱,于他没有一丝利益,即便他阴谋得逞,他的头顶还有滕冲,西大营他说了不算。
至于矬子寇,越尺孤绝不是矬子寇,矬子寇只是他杀越尺孤的最好的借口。
越尺孤确实有才干,只用三天就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成有素的士兵,这绝不是矬子寇能做到的。
而且没有矬子寇训练民兵打矬子寇的。这次,矬子寇做了一回冤大头。
不是军方,不是矬子寇,他铁心歌又和山江郡无冤无仇,那会是谁?换一个方向思考,越尺孤一旦得手,谁是利益的收割者?
当然首先还是矬子寇。
整个山江郡东边幕水、南边八卦嘴、北边万江牯牛洲都打成一团粥,除了八卦嘴滕冲突然加入打破平衡打败矬子寇,其他两处都呈现焦灼状态。
双方如漆如胶,纠缠不清。三军不可无帅,新府主坐镇山江城,才有中枢大脑。
其次还会有谁?现在山江城早已是一个烫手的铁锅,铁锅上的所有人都是利害相关生死攸关。所以山江城中的每一个人,本不希望新府主出现任何差池。
会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想不通的事铁心歌绝不去再想。
他去了忘情楼。
一层楼的查老板欠他一壶茶,二层楼的油大厨欠他一盘菜,三层楼的公丑大家欠他一场歌舞。
铁心歌拒绝了一层楼的茶二层楼的菜,直接上了三层楼。
“我还以为你做了新府主,就不会来我们艺楼了。”
锦云儿见到铁心歌,笑成了一朵花。
铁心歌过去也没去过艺楼,只不过上五层楼时路过艺楼。锦云儿人来熟,一见新府主,妩媚的眼波像春酒一样浓酽。
“公丑大家说好的,送我一场免费的歌舞,我正在想,要不要看锦云姑娘的表演。”铁心歌满面春风。
“那你要不要?”
锦云儿将身子凑近,她比铁心歌大许多,身材发育很好,却是和铁心歌低了小半个头,紧绷而高耸的胸脯几乎要贴到铁心歌的手臂上。
有一股浓烈的秋海棠的香,像无数花瓣包裹着花蕊,要将新府主吞没。
铁心歌不太喜欢太浓的香,枣子坡的枣花也有香味,可那是一浅淡到极致的若有若无的花香。
“你若是洗去一身铅华,素人素面,锦云姑娘那才真是清水出芙蓉。”
铁心歌的鼻子耸动,好像在嗅,更好像是在憋气。
“新府主可真会逗人开心,洗去胭脂,那不成了乡下姑娘。府主小大人,您说我是喊您一声大人呐,还是叫一句亲弟弟?”
锦云儿越说越是口无遮拦,一通称呼乱七八糟。
艺楼卖艺不卖身,并不是说姑娘们都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大家,就不会打情骂俏。
比如这锦云儿,全身都是戏,说起话来,捎带着胭脂水粉气,不比青楼女子差。
“锦云儿,你又让府主大人笑话了。”
公丑大家不知何时出现,只一句话,锦云儿就闭上小嘴巴,咕哝道:“我又没说什么…”
铁心歌扬脸却笑:“公丑大家说过有送一场免费的歌舞,可还算数?”
“说好的话岂能反悔?就算你不是新府主,艺楼还是艺楼。”这话说的有水平,也有品位。
“那我先谢了。”铁心歌道,“我现在就想听,可行?”
公丑大家道:“艺楼开门营业,不分现在将来。你可随便挑选。”
公丑大家的话才落,便有数十名环肥燕瘦香风荡漾,盈盈款款秋波传送。
铁心歌环顾四周,最后眼光落在锦云儿脸上,手指一点,道:“就锦云姑娘吧。”
公丑大家愕然,点头道:“行!”
厢房内,檀香轻袅,锦云儿弹了一曲《晴雪落》,铁心歌听得有滋有味。
锦云儿嗔怪道:“小歌儿,你这人也真奇怪,明明是可以看歌舞,却偏偏只听小曲。唉,说你冤家还真有冤家。”
说这话时,锦云儿的称呼又变了,这次不知是“小歌儿”,还是“小哥儿”,反正很亲昵,拿铁心歌当自己亲弟弟了。铁心歌也不纠正,也不生气。
“我还小,看不懂那些歌舞。”铁心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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