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麦子秋坚定的摇头。
“你好像一点不挣扎?”无相佛有些诧异,通常这种情况下,对手基本上选择逃跑,麦子秋的态度是他见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个。
“已成定局,何必自扰。”麦子秋淡淡的说道,他的选择简单而肯定。
“那么,你就死吧。”无相佛忽然动手,出手的一瞬间,他的身影骤然一合,就此凝实。
一根手指,佛光缠绕,金刚指力,瞬间膨大,向着麦子秋狠狠一戳。
一股庞大的压力骤然而至,麦子秋一边维护大阵,只伸出左手,手指紧握成拳,拳头化掌,推送出去。
佛指如柱,掌形化盾。麦子秋选择防守,而不是出阵刀。
轰。
盾皲裂破碎,麦子秋胸口着实被佛指戳中,闷哼一声,倒飞数丈,身姿却依然保持不变,手指捏诀,八卦阵最后一次变化。
“你至少还有一击之力,为什么?”无相佛不解。
他刚才施展金刚指,若是麦子秋全力以赴,当不至于受此重伤。但麦子秋要抵抗,就必须将全部力量从大阵中抽出,那么,八卦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麦子秋并未如此,宁可受伤也要维持阵法,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难道大京帝国的人都是如此吗?真是个愚蠢的人。
不惧死,不畏死,生死置之度外,此为大丈夫。大丈夫又岂是东魆岛矬子寇可以理解的。
麦子秋胸口多了个洞,洞口咕咕往外喷血。麦子秋吞进一颗丹药,强忍疼痛,呼吸两下,翻腾的气海血脉悄悄平静。
“都快死了,又何必?你知道,我并不关注他们的生死。”无相佛无面无相,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冰冷到极点,语气有时就是表情,甚至胜过表情。
“我和你正相反,”麦子秋缓了一口气,“他们不能死!”
他们不能死。“他们”指的是他的士兵他的朋友,这就是麦子秋的选择。
“那这样,你会死得很惨。”无相佛很是气恼,开始有些咆哮。
“你的废话真多,你要是能马上杀死我,也不用在这唧唧歪歪。我说你的伤势还没恢复吗?”麦子秋平静地笑,那是一种嘲笑。
被麦子秋说中,无相佛保持沉默,只是用一张面皮对视麦子秋。麦子秋伤势却是更加严重,胸口的血不停地流淌。
“你不停流血,血会流干,你也会死的。”无相佛忽然说道。
“也许吧,无所谓,至少我在血流干之前可以铲除所有的矬子寇,这就够了。”
麦子秋对胸口血洞根本不理会,他虽然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可大阵在他维持下,阵法依然保持相当的攻击力,以便于山奇军攻杀矬子寇。
两人都有说不出的苦衷,话锋对战,更多的是打心理战。无相佛说只要一炷香功夫恢复,但刚才强行发动金刚指,原本聚集的佛力又涣散了一些,他需要重新凝结。
八卦阵中的战斗已然白热化,只要大阵不破,山奇军就占有优势,得不到矬子寇支援,无相佛恢复不到原本的佛力。现在双方骑虎难下,就看谁更快恢复攻击力量。
一个修为境界更高,一个借助大阵抗衡,目前来看,无相佛虽有优势,也只是势均力敌。
关键点在于时间。时间足够,待彻底歼灭矬子寇,麦子秋就可化阵为刀,给予最大一击。但如果无相佛缩短时间提前恢复,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就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了。.kasho
“到底还是慢了一步。”麦子秋此刻心力憔悴,他清癯的脸颊浮出一层苦涩。毕竟这是山江郡新晋的小府主借来的山形山势,若是在八卦嘴,尚可一战。
小府主长相如何,麦子秋根本不知道,之所以信任,确实有信任的理由。
当西大营滕冲率领铁军暗渡八卦嘴,合击剿灭矬子寇南路侵犯之敌,麦子秋就对小府主产生好感。
滕冲临走前和盘托出计谋,麦子秋率南大营山奇军增援幕水战场,小府主为麦子秋借山形山势,麦子秋居然没有任何怀疑就依计而行。这就是信任。当然,信任决定了麦子秋的选择。
小府主之小,确实是年龄的称呼。麦子秋不认为这是对新府主的不敬,反倒觉得挺自然。
“死有何惧!”麦子秋冷冷地看着无相佛,眼神冷峻而淡漠,仿佛是在看一个小丑。
无相佛的金刚指重新戳出,这次比上次更为凌厉,巨大的威压自指尖发散,周围三丈,飞沙走石,阴风怒号。
“去死吧。”无相佛无尽的嫌弃憎恶都包含在三字中。
确实挡不了,麦子秋的左手手掌被金刚指戳穿,然后戳破,最后戳碎,金刚指力势如破竹,直奔麦子秋额头。
麦子秋眼珠子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一点一点逼近的指尖,他的眼珠感受到强烈的威压,那压力简直要将他的眼珠戳破,波,他的右眼珠破裂了,血水如血箭射出,但他的右手捏着阵诀不动,他像个雕塑!
选择无对错,沙场男儿,就当笑对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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