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一个没站稳,一个屁股墩儿摔在走廊上,此时的他六神无主,遇上王宿要杀人般的眼神更加不敢多说什么,心中有不平也不不敢找人高马大的王宿理论,只能吃了个暗亏。
王宿吼道,“还不滚?”
那个男孩喘着粗气,明显的怨气写在脸上,气呼呼爬起来,小跑着下楼,他也不敢找黄黑心,独自回了租房。
直到楼下铁门传来关门声,王宿才松了口气,一转身发现江初晴已经打开一条门缝看着他。
王宿什么都没说,独自回了房间,拿了红花油和云南白药递给江初晴,江初晴没有看他的眼睛,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
王宿将两瓶药放在江初晴手上,转过身又停住了脚步,江初晴可能不会用。
他转身将红花油拿起来拧开盖子,倒了一点在手心,搓在跌打损伤的地方,然后才将红花油重新放回江初晴手心。
江初晴打量着王宿的动作,她也明白王宿这是在教她,对于王宿她也不知道王宿为什么会帮她。
王宿见江初晴没有动作,他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踌躇了会儿他才回房,他锁上了门才听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还有挪桌子的声音。
他长长叹了口气,今晚算是平平安安过去了,他也得罪了黄黑心,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拿起手机,打了圆圆的电话,对面接通先是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嘈杂声,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安静下来,听着圆圆的声音有回音,想来是在电梯间或者厕所。
“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圆圆的声音。
王宿也没有犹豫,“姜赤秋,明天能不能过来一趟?”
圆圆坐在马桶上,静止了声音,王宿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想来是江初晴又出事了,“我现在过去。”
说完,圆圆挂断了电话,毫不犹豫出了厕所,跟卡座上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腻歪亲密了会就拿着包出了夜总会的大门。
她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到了王宿楼下那个巷子口,“师傅,麻烦您等我会,我很快下来。”
那个出租车师傅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圆圆给了他一百块钱,车费才二十,等会又算得了什么。
圆圆借着手机的亮光,走进了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王宿算着世间正好从大门出来,接了圆圆上去。
“怎么回事?”圆圆还是忍不住问道。
王宿说道,“她不接客,黄黑心打了她。”
圆圆止住上楼梯的脚步,黑暗中王宿看不清圆圆是什么表情,只听得见脚步声扎然而止。
圆圆也没有想到江初晴跟她是同行,“她也是······”
王宿也止住了脚步。
黑暗中传来王宿鼻腔里发出的一个嗯字,他又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不是自愿的,不然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说的也是,有谁心甘情愿做我们这一行。”圆圆继续往上走,语气里有点讽刺的意味,她不是讽刺江初晴,而是讽刺自己。
走廊微弱的灯光下,圆圆这才看到王宿脸上也挂了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王宿一定是个好人。
王宿伸手敲了敲江初晴的门,“是我。”
江初晴才躺下,听到敲门声,神经都紧绷了,直到听到的是王宿的声音她才下床将桌子移开,开门。
然而出现在门前的是王宿和上次给她上药的那个女孩,她就知道王宿要找人给她上药。
圆圆也没有说话,看了眼王宿,王宿点了点头她才进江初晴的房间
江初晴却把她挡在门口,她相信王宿是好人,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不想连累任何人被打被威胁,她必须把王宿和这个女孩与她划清界限。
王宿不明白江初晴的意思,他做了个上药的动作,江初晴还是摇摇头,嘭一声把门关上。
房子里再次传来挪桌子的声音,江初晴靠在桌子边,满是不甘和失落。
圆圆满脸的疑惑,“她这是什么了?”
王宿摇摇头,继续敲了门没人应,圆圆叹了口气,走了。
江初晴听到王宿那边关门的声音才走回床上,她脱了衣服,学着王宿的手法的手法将红花油涂在没有伤口的地方。
尽管她自己下手也轻,但还是疼的她咬紧牙关。
她想起在家的时候,她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活在阳光里,从未见识过人性的黑暗,就算是蹭破点皮她都哭的稀里哗啦,家里人恨不得替她受罪。
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忍着疼痛,学会接受自己的苦难,虽然她很多时候忍耐不了那些臭男人的折磨,才会被黄黑心打得不成样子。
但她好像反抗一点,她心里就燃起一点希望,U.unshu 但她除了这一点无谓的反抗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自救也不能,她越来越怀疑按着家里人从小教她的忍让,可忍让真的有一天她会让脱离这个苦海吗?
江初晴想着,脑子里出现她父母的影子,还有爷爷奶奶,哥哥弟弟,还有她面对着出海口的家。
她爸爸说,“春菜、しばらくは静かに我慢して、よくないことはいつも消えて、他の人を譲るといいです。”(春菜,忍一时风平浪静,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让一让别人就好。)
她妈妈说,“私達の青野木の家族の女の子は安楽に生まれてきました。あなたが楽しければいいです。あなたの人生はお父さんとお母さんがあなたのために風と雨を防ぐことができます。あなたは何の悪いことにも会う機会がない。”(我们青野木家族的女孩子生来安乐,你只要快乐就好,你的人生爸爸妈妈会为你遮风挡雨。你不必也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不好的事物。)
眼泪不觉从她眼角流下,家里人自小给她灌输的就是万事忍让,过去就好,如今落入这般境地,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心里的那些委屈又怎么能压制?这两个月以来她的反抗情绪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被打的也越来越狠。
江初晴抽泣着,很快她止住了声音,擦了擦眼泪,长长叹了口气,她已经心情恢复过来,放好红花油,穿上衣服关了灯睡觉。
对于她来说,或者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总有一天她的家人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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