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会意,临走之前又检查了一遍捆绑着女子的绳子:“珩在外面守着,大王请小心。”
在纪珩出去的途中,女子盯着刘贺的双眼一直没有移开。刘贺也在打量着她。
初见时,她蒙着面纱,在一群舞姬中间伴着他的歌声起舞。他以为她会想正常舞姬那样年轻貌美,充满活力。
然而现在看来,她的眼睛虽然明亮,却是一种死灰般地沉寂,并且眼角也有妆容都遮掩不住的细细皱纹。在用了刑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刘贺估摸着这女子有近三十岁了。
“好了,你说罢。”
突然,她的手不知如何挣脱了绳索,只取刘贺脖颈。
刘贺一惊,想要叫纪珩进来,却因为她掐得太紧,发不出声音。他用双手使劲抓着,想要挣脱束缚,却感觉那只手仿若有千斤。
不会吧?好不容易穿越一回,难道就要交代在这了?刘贺欲哭无泪,就在他的眼前慢慢模糊,就快要陷入黑暗的时候,他感到那手突然松开了。
刘贺大喘几口气,正要呼喊,那手却又逼了上来,直到刘贺快要撑不住时再放开。这次他学聪明了,赶紧退开几步。
只是还没来得及叫人,女子却先出了声:“你叫了人,我一样可以杀你。”
刘贺抬头,隔着眼睛里憋出来的泪水望着女子的面容,艰难开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知道如果不是女子自己放手,w.ukanshm刚才他已经死了两次了。但这会他仍然记得要跟女子保持距离,濒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感觉到死亡的可怕了吗?”女子收回手,冷笑道,“我曾经无数次经历这种感觉呢。”
“我来自广陵王府,命令便是根除昌邑国。”
广陵王刘胥!又一个,这是所有汉武帝的儿子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了吗?
“不过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爱上了你的父亲。十五年前,我受命来到昌邑国,成了你父王的一位妃子。正在我找机会下手的时候,却巧合地发现他已经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我没有告诉他,反而很开心,因为我不用自己动手。”
她的声音很悲哀,刘贺看着她,目光也很悲哀。
“我每天,既开心又害怕着。开心的是,能够多在他身边呆一天,害怕的是,一旦有一天他发现我的身份,就再也不愿意接近我。然而,那天还是来了。
十年前,就像刚才一样,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已经感受到死亡的迫近,眼前甚至闪现了我们一起走过的七年。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手,只因为——你的出生,他不愿给你的生命留下不好的征兆。”
刘贺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那为何……直到现在才来?刺杀的话,三年多前不是更容易吗?”他所说的,正是刘髆刚去世的时候。
女子却只摇摇头,避开了这个话题:“我还是没有下手,没有能下得去手。即使,你是他与别的女人所生。”
她的目光落在刘贺胸前:“若我全力一击,只怕你的心脏早已经被洞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