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合正想转身返回屋内,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道:“爹,您怎么站在这发呆呢?”
闻言,程合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男子,长发飘飘,锦衣玉袍,五官棱角分明,眉间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显得十分忧郁。
此人正是程合的儿子,程立兴。
程合看着儿子忧郁的神色,不知如何就忽然感到一阵心痛。
当初程立兴是何等活泼的一个少年,乃是厚土城里有名的早慧神童之一,程合也是对他寄予厚望,早就决定要将家业传给他,希冀着他能比自己更进一步。但让他意外的是,程立兴却不愿从军,偏偏对经商情有独钟。
要知道,在那个重农抑商的年代,商人的社会地位是极低的。所谓三教九流,由尊至卑依次是:帝王、文士、官吏、医卜、僧道、士兵、农民、工匠、商贾。商人排行最后,地位由此可见。哪怕是富商巨贾,也要受到极多的限制,衣食住行的标准都有严格的约束,而且还不能入朝为官,不能参政议政。
程合贵为一郡郡尉,家世尊荣至极,如何肯让程立兴从事那种最低贱的行业?得知程立兴的兴趣志向之后,程合顿时大怒,自然是对程立兴多加呵斥阻挠。
一来二去之后,程立兴开始变得郁郁不得志。虽然还不至于堕落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没有恣意放纵自己,但也性情大变,曾经常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再也一去不复返。
想到这些往事,程合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虽然他望子成龙,但若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不但无补于事,反而会让程立兴越来越消沉,性子也会变得越来越孤僻。
何况,即便自己赶鸭子上架,硬是要程立兴继承家业,又能如何?让他走上自己的老路,20年后成为另一个自己?
一时间,即便是程合活了一辈子,也感到有些迷茫。
程合摇摇头,甩去那些想法,道:“兴儿,过来陪为父说几句话吧。”
程立兴闻言,走到程合身边,问道:“爹,您脸色这么差,是出什么事了么?”
程合摇摇头,不答反问道:“兴儿,为父想再问你一次,你还是不愿意从军吗?”
程立兴苦笑,低头不语。这个话题,父子二人早已经讨论过千百次了。一开始的时候,程立兴还想要据理力争,但一向对他极为慈爱的父亲,在这件事上却十分坚硬。久而久之,程立兴已经提不起希望了。
程合见此,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你坚持要经商,那你去吧,为父同意了。”
程立兴闻言如遭雷击,随即狂喜,手舞足蹈地问道:“爹,您说真的么?我没听错吧?”
时隔数年,程合终于见到儿子的笑容,心中百味交集。他想了想,说道:“最近为父经历了一些事情,算是想明白了。不过,为父有一个要求,你不得自降身份。因此,你只能站在幕后,具体事务只能由下人去执行。”
程立兴闻言,惊喜欲狂,喜极而泣,张开双臂狠狠抱住程合,语无伦次地说道:“太好了!爹,太好了!谢谢爹!谢谢爹!”
……
淮西郡位于辽阳王国最西南方。南边与浩明大陆三大帝国之一的天狮帝国接壤。辽阳王国隶属于天狮帝国,两国关系紧密,淮西郡的郡府更是在两国边界,距离国境线只有50余里,边境来往频繁。
淮西郡西边,则是混乱之域,中间以高大险峻的峡崚山脉作为天然界线。由于山高谷深难以攀越,故而两者间倒也相安无事,从无交集。
不过峡崚山脉向北延绵数百里之后,在淮西郡北边山口关附近却有一段山势忽然坠落,变得较为平缓,形成一个巨大的豁口。
在豁口之上,一座雄伟的关口横卧其中。城墙拔地参天,高达15米,宽逾4米,沿着豁口两侧平缓山势延绵各10里,最终与两处险峻断崖相接。雄关依山傍险,与地形地势融为一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威。
这正是山口关。
山口关之内,便是山口关的县城,名字同样也称为山口关,城中驻扎大军5000余人,拱卫着后方广阔大地。只是,由于混乱之域并无统一的政权,向来积弱,极少敢来进犯,故而这里战事也却极为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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