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贯穿人的一生,似乎人类诞生以来,绝大部分时间都于生存。
伊朵在现实之中,尚未踏入社会,不了解现实的残酷。她一度认为电视播放的新闻夸大其词,这个世界上那有那么多吃不起饱饭的人。
只要随便花点心思,钞票大把有得赚。在她看来,那些穷鬼懒到骨子里了,没有资本积累或是天资聪颖,还妄起成为人上人?
可笑!
伊朵觉得人之所以穷,不过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是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口饭,低声下气地求人,并被人驱赶出门。
在现实中,伊朵的家境不算优渥,但却可以出入高档餐厅,买名牌包包跟香水。她从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从小学开始便就读于贵族私人学校,结交的同学家里资产少说也论亿计算。
伊朵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她的母亲不需要工作,俗话讲,就是做“小三”,她经常看到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被自己的母亲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她的母亲。
虽然偶尔会有“黄脸婆”闹上门,但她的母亲也因此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分手费”。经常搬家的毛病,在她看来,瑕不掩瑜。
伊朵又想起在家里过的舒心日子。
我要是不出门,就不会出现这档子破事!
别误会,她并不是大彻大悟之后幡然醒悟,她只是觉得赴一个排在编号8之后的备胎的约,害她可能搭上自己这个人不值当。
“姐姐,我饿。”银色西服小男生郑可扑棱扑棱地闪着一双大眼睛,小脸令人怜惜。
伊朵精致的脸散发隐秘的厌恶,却还是好声好气地低下头。
“小朋友,你也看到了,这里都是坏人。”伊朵根根扒开郑可拽着自己裙摆的手,“姐姐呢,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没有办法保护你。”
伊朵边说边与郑可保持距离。
“你呢,可以去找之前见到的爷爷、奶奶,或者是那个哥哥。”
在刚进入这个空间时,伊朵还不了解情况,觉得保护妇懦的默认守则,在那里都管用。没想到这里讲的是弱肉强食,她的美貌在这里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而郑可这个错误增加的筹码,俨然成为严重拖累她的累赘。
“不,他们是坏人!”
郑可执拗地说道。
伊朵迅速一躲,她哪能让这拖油瓶再拽住她的裙子。这条裙子虽然看上去普通,但却是私人定制,采用的布料上乘,这一拖一拽,还不容易把裙子扯坏吗?
伊朵找了个拐角钻了进去,对跟过来的郑可警告道:“听姐姐话,呆在原地,不听话的孩子,不会有人喜欢!”
“不要,不要。”郑可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人,听伊朵一说竟真呆在原地没动。
伊朵见状,心中一喜,脚下抹油,转眼就看没了影。远远的,还听见郑可在那喊“姐姐”“姐姐”地喊个不停。
她觉得跑得还不够远,又是拔腿就跑。直到再没听到郑可的声音,才长舒了一口气。
眼前却是完全的陌生的场景,破落老旧的店铺,灰蒙蒙的电线杆柱,残留无数牛皮癣的墙壁,以及污水肆流的街道。卖花生、瓜子等干货的小贩,意兴阑珊地听着上世纪的流行歌曲。
伊朵浑身的毛孔都散发着抗拒,自打从娘胎里生下来,她就去过这样的地方。即使偶尔路过,也是远远看见,就绕路走。
她严重怀疑这样的狗窝,怎么能住得了人?
可眼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变戏法似地摸出3块彩纸包裹的巧克力。郑可一路喊饿,有人看见了以为孩子嘴馋,送了几块糖给郑可解馋。她看见之后,说是替郑可保管,谎称到最饿的时候再吃。其实,她至始至终没想过把巧克力分给郑可。
剥开糖纸扔进嘴里,粘稠的黑色液体进入嗓子眼,甜腻的味道齁得她喉咙发痒,好险没忍住全吐了出来。
这种巧克力商超里经常能看见,一般论斤称,放在平时,伊朵不会把这样的“垃圾”放在自己的嘴里。
三块巧克力,全进了她的肚子。可饥饿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胃部反传来岩浆般的灼烧感。
伊朵抓狂地弄乱精心打扮过的造型。
“为什么不是黑森林蛋糕?!”
“气死我了!”
她发泄式地把彩色糖纸扔进老街的露天污水道。
可她没有发现,卖干货的摊主,急匆匆地把小摊推走。
迎面走来两个流里流气的中年人,脖子上戴着金属项链。
看到精心打扮的伊朵,绿豆大的眼睛,两眼放光。
“基哥,你看前面那妞。”
两个小混混一胖一瘦,胖的那个小混混,盯着伊朵口水快要滴出来。
“那妞正不正点?”
胖混混用手肘提醒瘦混混。
瘦混混看了伊朵一眼,紧接着瞪着胖混混。
“二狗,你是飘了吧?”瘦混混没好气的说道,“这妞正点归正点,你看她身上的那条裙子,没个几万块拿不下来,你好好想想,我们哥俩有福消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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