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泰阁已经恢复了平静,刚刚被打乱的东西也都收拾干净了。除了二楼雅间的黑衣人,左右再没客人。
老板没有丝毫怨气,而是翻出了那把弓,把玩起来。区区一顿饭,就换来了这件宝贝,简直天上掉下来的一笔横财。花梨木、龙筋、犀牛角,无一不是上品。这张弓的用料,更是从这些上品中挑选出来的精品。花梨木重,弓却轻,可见里面是掏空了的。空了还要保持弹性,更是难上加难。想到这他笑了。何必需要弹性?这张弓用料考究,就算当个摆设,已经很值钱了,又何必有实用价值?随手拉弓,竟然没拉动。他笑了笑:也许是太小瞧这把弓了,也没用力。加把力再拉,还是纹丝不动。
老板有些惊奇了,这把弓远远没有看起来简单。如果真有实用价值,没准就是张神弓了,可比湛卢、龙渊。那可不就是一百金可以买到了。他突然来了兴致,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运气,牟足了劲,再次拉弓。
老板累出了一头汗,还是没能拉开多少,一松手,弓弦震动,发出嗡嗡的低鸣声。这声音没有任何尖锐清凉,却勾得旁边的器物一起震动。他是个明白人,这一下喜出望外,知道自己得到了不世神弓,比拿到金山银山都强。金有价而宝无价,他很懂这个道理,只要是好东西,独一无二的,就可以随口要价了。不然和氏璧怎么能换七座城池?
王越虽然在楼上,也感觉到这一丝不同寻常的震动,马上走了出来,见老板正在把玩一张弓,再细看这弓,瞬间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弓?”
老板冷一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见到王越,心里发慌,战战兢兢地回答:“小人也不清楚,是别人当给小人的。”
王越几步走到老板面前,问道:“可否借我一看?”
老板哪敢不给?马上递过了弓,心里暗骂:这下糟了,要是被他强要可怎么办?我是要命还是要弓?
王越接过弓,似乎有股力道直透臂膀,忍不住赞了声好。他左手拿弓,右手拉弦,竟然也没拉动。可他毕竟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借着势,手臂加力,没露出一点窘态,弦也一点点张开。老板见了,吓出一身冷汗:这黑衣人的臂力真是惊为天人。
王越心里也早就吃惊了,拉这张弓要比平常十张加起来更费力,做弓的匠人是何等高人自不必说,能用这弓的人,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到几个了。
王越撒手放弦,弓复原位,竟然反倒没有发出声音。王越和老板都喝了声彩。
把弓还给老板,王越的心情才渐渐平复,问道:“是何人当的这把弓?”
老板刚要回答,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啊,我当的。”声音来处,一个狱卒踏门而入,正是李狱卒。李狱卒早就到了店外,只是看着王越,心里害怕,一直也不敢进去。
他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下面花落谁家可不好说了,实在不忍心把这宝贝让给别人,心想就是火坑我也跳了,于是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走进了酒店。
王越立刻猜透李狱卒的心思了,是奔着宝贝来的,但却不是宝贝的主。王越对宝贝没有兴趣,与其此时盘问追查,不尽不实地得到一堆谎话,不如静观其变。
要是个平常的物件,老板卖个面子,也就让了,可是这把弓,他着实舍不得,见李狱卒这么说,就要反驳。
李狱卒却抢先一步,把佩刀有意无意地往老板面前一放,发出咣的一声大响,恶狠狠地看了看老板,似乎在说:咱都是中山国的人,今天你不把东西给我,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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